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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庭很快亦演示完畢,也用較量的目光去掃曦元,兩人之間電閃雷鳴,一種劍拔弩張的競爭氣氛迅速騰起,道場內的氣壓都頓時比尋常低了許多!
其實不要說曦元,便是冬清看到聞庭先前的表現,都微微有些驚訝。
和離開東仙宮回家的曦元不同,冬清在年關期間也一直關注聞庭的狀況,並且親自教過他練劍。然而即便是他在年關期間親自指點過聞庭的劍術,他的進步也未免太驚人了!
冬清非常確定,他初一最後一次教聞庭練劍的時候,聞庭的修為、對術法的掌控力都還遠不及今日這般!而且他授課時只教劍,並未提起道法,想不到短短几日功夫,聞庭竟已將他講過的道融會貫通、完全運用到仙術中去,將自己原本的能力在短時間內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冬清這些年不知見過多少天資出眾的入室弟子,然而哪怕他早已聽說過如今少主的天資即便在神狐天狐中也是千百年難遇,此時還是心頭一震,不禁有了種“原來這般便是所謂的稀世天才”的恍惚震撼之感。
聞庭卻不知主位狐官心中所想,他斂袖坐正,只當自然,面上也不見什麼波動,只望向主位狐官等待正式評價。
“……做得很好。”
冬清一頓,並不吝嗇地給了一個正面評價。
不過,不管他內心如何震動,面上終究是冷冰冰的不為所動。他的眸子在聞庭和曦元中來回遊移,思索片刻,終是道:“今日起,我不再教你們兩人相同術法。聞庭,你進度快些,先隨我學。曦元,你暫且將如今所學鞏固起來,我會減少新術法的授課,仔細重新教你之前學過的仙術。”
“——為什麼!”
曦元不禁出聲問道。
主位狐官這番話,無異於直接宣判他的修為進展不如聞庭。
曦元一直在同聞庭競爭,即便看到剛才的場景,他已隱隱察覺到要超過聞庭絕沒有那麼輕鬆,但兩人是同一起點開始的,這個結果對他來說無疑是非常沉重的打擊,令人難以接受。
曦元不覺咬了咬唇,問:“我與這隻白狐,就當真差了這麼多不成?!”
“我這般決定,也不僅僅是因為今日之事。”
主位狐官沉了沉聲,看向曦元,說道:“你們原先已有差距,只是因書塾內的內容太過簡單,你們都能拿到滿分,問題方才不顯。曦元,其實按照你現在的程度,繼續教下去也未必完全不可,但我卻不願如此,因為效果未必如人所願。”
他稍微停頓片刻,冰冷而筆直地看向他,說:“曦元,你們來東仙宮第一日,我就點評過你們的年關卷子,當時你問我你有何不足,我讓你和聞庭都互相看看卷子思考。如今這個答案,聞庭早已答我,你又考慮得如何了?!”
“……”
曦元咬牙不言。
主位狐官看著他悶聲不吭的模樣,也沒有再說下去,只甩袖道:“你先好好思考吧,待你何時準確地答我,我便考慮重新加快你的進度。在你想好之前,旁的話語不必再議。”
話完,他揮揮手讓曦元自己去一旁修煉琢磨,重新轉向聞庭,如約先來教他。
聞庭一直觀望著曦元和主位狐官之間的情況,其實他已覺得曦元這幾日來進步極快,故主位狐官說要直接單獨放慢曦元的速度,連聞庭都嚇了一跳,此時見主位狐官朝自己望來,方才一頓。
當初主位狐官對他的意見是“不切實際”“視野太過居高臨下”,若是如聞庭想的一般,曦元的問題正與他相反,那麼坦白的說,就連聞庭都覺得在這種情況曦元要想到關鍵的難度其實比他大,畢竟他可以雲眠的卷子來看,但曦元即使看另外兩隻灰狐的卷子也沒什麼益處。
聞庭轉過頭深深地看了曦元一眼,卻見曦元正狠狠皺著眉,用力咬大拇指指甲快速思考。曦元不知聞庭在心裡也替他不平,瞥見對方的視線,不甘地瞪了他一眼,說:“——哼!”
聞庭:“……”
聞庭面色不顯,清傲地移開視線,抖抖衣袍,坐過去同主位狐官一道學道。
曦元面上傲氣,其實胸中微沉,他見聞庭已經去學新的道法仙術,不覺更為焦慮,使勁思考起來。
……由於今日兩人分了兩邊修煉,在道場的時間似乎變得分外漫長。
聞庭同冬清一道學了半日的道學術法,後面冬清去盯著正在那邊執著地一遍接一遍練習的曦元,他就自己在遠處打坐領悟、獨自練習術法,現在的時間終於到了,他亦鬆了口氣。
聞庭從道場裡出來,走了不久就到了走廊口。不出所料,他一轉過彎就看到雲眠正在那裡轉來轉去地等他,一見到他過來,小白糰子一下就跳了起來,歡快地甩尾巴道:“聞庭!你也好啦!”
“嗯。”
聞庭如今待雲眠還有些緊張,但因雲眠一直沒察覺到不對,他也就漸漸安下心來,而且遠遠地瞧見豎起尾巴的雲眠,立刻心中一軟。
他走過去和雲眠互相蹭蹭,然後兩人一起回了屋室中。
雲眠在東仙宮中的作息和在狐狸洞裡差不多,等回到屋內,她就蹦來跳去地從小布包里掏東西,拿出記好的課記準備溫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