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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完,雲眠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簪子收了起來,又從隨身攜帶的小布包里叼出一大堆課記攤開,認真地說:“我們現在先複習年關考核的功課吧?”
她們今天約在這裡,本來是說好稍微玩一會兒,就準備年關考試的,但云眠說完卻沒有多少人響應,一隻小灰狐在雲眠面前來回蹦來蹦去,輕快地道:“沒關係的嗷!今年已經是最後一年年關考試啦,反正都已經決定好怎麼辦了,再玩一會兒也沒事,你是定好的少主夫人,更不要緊了!”
雲眠的爪子摁在擺好的課記上,有點不知所措。
那隻小灰狐卻已興奮地看向其他人問道:“聽說年關考核結束以後,再過三天就是及笄禮啦!你們想好要穿什麼衣服了嗎?”
這個話題明顯馬上就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大家也是作小灰狐一般想的,因此話題一出,小狐狸們立刻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雲眠爪子摁著課記和筆,還是懵懵的。
這時,小月叼著她的小包蹦蹦跳跳地走過來,將她的東西放在雲眠旁邊,說:“團團,我要參加入室弟子考核的,我陪你吧。”
“嗷!”
雲眠立即開朗地應了一聲,搖搖尾巴,和小月湊到一起。
……
不久之後,就到了年關考試的日子。
已經是在青丘東山書塾的最後一年了,雲眠對如何參加考試早已熟悉。
她辰時前一刻鐘已經準時和聞庭抵達道場,穩穩地坐在了考場的座位上。雲眠一邊安靜地等待,一邊似是不自覺地抬眸將目光放在聞庭身上。
聞庭就坐在她左前方的座位上,他身體一如既往坐得筆直,目光淡漠,身後三條白尾靜靜地收在一側,整個人清貴異常,看不出心情。
今年是仙術考核占比最重的一年。
試卷很快就發下來了。
雲眠花了一個多時辰就寫完了常識論、道論的筆試考卷,大約由於是最後一年,考試的內容有相當多的大範圍、總結性、偏向應用的知識。之後的仙術考核更是如此,狐官幾乎將所有門類、所有方面的仙術都通過各種方法考了一遍,雲眠寫筆試試卷只花了一個多時辰,還覺得頭腦清醒,然而考完仙術卻已是申時,等用好最後一個仙術,雲眠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考完年關考試的時候,聞庭實際上比她還要緊張。
年關考核對聞庭來說並不難,他考完便從容地站了起來,只是此時此刻,心臟卻忽然緊張地砰砰跳了起來。
曦元剛一考完就甩開之前已經打過招呼的文禾和青陽,逕自過來找聞庭,但他一看到聞庭身後的三尾,就“嗤”地嘲笑了一聲,揚眉道:“你怎麼到現在都還是三尾?!到現在都沒長出五尾,你可知離入室弟子考核,只剩下幾日了?!”
曦元的話里明顯有輕蔑的意思,這話說給聞庭,是有意扎他的心。
然而聞庭頓了頓,卻不上鉤,回應道:“我是幾尾,這不關你的事,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兩個今天在這裡會面,難道不是為了將東西贈給團團?走吧!我們過去找他!”
“……嘁。”
曦元吃了個不冷不熱的癟,不由悶哼了一聲。但聽聞庭說要去找雲眠,他握著東西的手微微一緊,將藏在袖中的細長之物握得更緊了一些,似是亦有幾分緊張。曦元別開目光,倒也沒再說什麼,只快步跟了上去。
聞庭知道雲眠的方向,步伐邁得很急,每走一步,他的心臟便跳得更快一分。
因為年關考核對他來說頗為重要,聞庭從早晨起便壓著情緒,直到剛剛考完才止。他理智上覺得自己與雲眠關係更好,簪子也絕對是費盡了心力做了,絕不可能輸給曦元,雲眠選他的簪子可能性更高,可是真到了要贈給眠兒的時候,聞庭居然覺得極為忐忑,根本抑制不住胸口紊亂的心跳聲。
不久,他們就看到了雲眠。
雲眠在道場外的小院中等,周圍是同樣剛結束考試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穿著在集市里新做的淺色冬裝,肩上披著厚厚的外衫,衣裝清爽的顏色更襯得她皮膚雪白、頭髮烏黑,雲眠正側著身,左右尋來尋去,她垂下的睫毛像一把嶄新的小扇子,杏眸清亮。
“眠兒。”
聞庭嘴唇輕顫,出聲喚道。
雲眠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烏亮的長髮垂落肩頭,她清澈的眼眸在雪地映襯中,剎那間從迷茫變得明亮,五官浮上笑意。
聞庭和曦元見她這般神態,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怔了一瞬。但云眠未有察覺,立刻高興地朝聞庭揮手,還在雪地上小幅度地跳了兩下,在看到曦元時疑惑地歪了下頭,可也沒改變歡喜的心情,而是歡快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眠兒,我們有東西想送你。”
聞庭和曦元也向她走去,等走到雲眠面前,聞庭放軟了語氣,出聲道。
曦元立即在他前面搶著說道:“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們都做了很久!雲眠,雖然最後都是給你的,但是在我們說明為什麼送你之前,你要先答應告訴我們更喜歡哪一個!不能說謊,要客觀真實地說出來!”
“誒?”
雲眠聽到這個要求呆了一瞬,但看到曦元極為較真的神情,只當是他們連平時也要較勁,不疑有他,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