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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觀察了一下跟我們最接近的幾個室友。
賴米是和我們接觸最多,關係也最好的,萌萌的走紅也是得益於她的推薦。
我在她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雜邪,相反有一種很熟悉的氣息。只有極善良的人或者妖才會如此,不管她是不是人,我想賴米一定都是很守本分的,不大可能是一心想隱藏的頭髮精。
然後是賴米的搭檔,一個叫小魚的孩子,這孩子很羞澀,從不開口說話,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啞巴,直到有一天聽到了直播唱歌……
四個字形容——驚為天籟!
且他一見到我就會緊張,很是古怪,我偷偷觀察過,對別人就不會。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覺得人類的這句話很有道理,決定去探探。
我讓萌萌找了個藉口把賴米引開,等小魚獨自落單的時候去敲門。
小魚很害羞,開門見是我,臉刷一下就紅了,眼裡的星芒閃了又閃。
這反應……我猜,他要麼是很怕我,要麼很喜歡我。
“你怕我嗎?”我單刀直入地問:“為什麼每次見到我就緊張,我有那麼可怕嗎?”
小魚搖搖頭。
很好,不是害怕……我繼續試探:“那你是很喜歡我咯?”
小魚點點頭。
我舒了口氣,繼續道:“別緊張,我就是想弄清楚,你為什麼一見著我就緊張?”
小魚看著我,猶豫地搖頭。
跟不說話的人溝通最累了,從前在山林時,有頭追求我的公熊貓就這樣,悶頭悶腦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被我毫不猶豫地pass掉了,發誓將來找配(偶絕不找這樣的。
沒想到人類里也有這種,真是心累。
“你能不能對我說句話?”我哄他,“隨便說什麼都可以,別怕,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小魚看了我半天,張張嘴,吐出兩個字:“恩娘……”
什麼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小魚又重複了一遍:“恩娘。”
這一次我聽到了。
可是恩娘又是什麼鬼?!
我一臉霧水,感覺實在溝通困難,拿出六稜鏡準備直接照他一照,手剛舉起來,身後一陣勁風颳過,把我的銅鏡打落,跌到樓下摔得粉碎。
這還是從前靈靈和她老公翊君送給我的賀禮呢,專門用來鑑別妖物修為的,我還一次都沒用過,就沒了。
不過現下不是心痛的時候。
我轉過身,警惕地瞪著來妖:“萌萌呢,你對他做了什麼?”
“熊貓大人息怒!”賴米急急地解釋:“沒有做什麼,萌萌很好。”
她連我是熊貓都知道,可見修為不低,隱藏也很深。
我毫不遲疑地念動口訣進攻。
賴米卻不應戰,硬生生受了我一掌,跪在我腳下:“請原諒,我並沒有惡意,方才只是太情急才打碎鏡子。小魚的肉()身已死,是被強行留住的,六稜鏡威力強大若是被它照過,小魚就再沒活路了!”
萌萌這時候也跑上來,“別打,大元,她說的是實話!”
我看著完好無損的萌萌,和眼圈通紅的賴米,一時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門內,小魚突然暈倒,倒在我腳邊。
一陣煙霧飄過,它的身體開始虛化,變小,最終退為了一顆我極為熟悉的植物,躺在光滑的地板上。
“黃、黃花菜精?”我看著那熟悉的淺黃色小花的株體,抬頭看看面前的賴米:“那你……”
賴米點點頭:“我是鳳仙。”說著現出了花形。
我目瞪口呆,指著他們倆:“你們,你們不是已經成妖了,它怎麼會死的?”難道運氣不好碰上了厲害的妖被奪了舍,或者被捉妖的抓住了?
賴米變回人身,將小魚的原身捧起,放在房內的花盆內,掩好泥土,轉過身來對我說:“我和它共用妖元,我用的時候它便不能,我在的時候它便必須返回植物沉睡,除非待在離我很近的距離,才能勉強保持人形。”
難怪他們從來沒有一起合唱過,也沒有一起表演節目,並非是不能開口,而是要儘量保持低耗,以保證一個人的正常。從前我以為這是經濟公司給她們這對組合打造的特殊神秘人設,沒想到是迫不得已的共生。
“為什麼會這樣,它的妖元哪裡去了?”我疑惑地道,當初我明明給了她們一人一顆,讓他們兩個都成妖了!
“是反噬,竹子精的妖元里下了咒,我和小魚渡劫沒多久,就遭到反噬,妖元被反吸收,小魚為了讓我活下來,強行將我體內的竹子精的妖元吸過去,將自己的純淨的妖元給了我,而它卻被竹子精吸乾,我若不和它共用,它就留不住了。”
“什麼!?”我目瞪口呆,想不到那竹子精竟還留有後招。
進一步想通所有關節後,不由得嘶了一聲。
這老竹精,心機賊深!
它算到了我會去找它,被柳泛圈禁,逃不走,也抵擋不了,而熊貓是竹子天敵,它的任何咒我們都能免疫,所以萌萌吃下那顆妖元後才不會中招。而在山林交鋒的三百年,它連我的脾性都摸清楚了……故意激怒我,讓我拿走它全部妖元,送給其他想成精的妖精,借著妖元的轉移,脫離本體,從而它就可逃脫柳泛的禁制,不再被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