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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我原身是沉了點。”我不好意思地說:“這太冷了。”
黑色地鳥頭又扭轉過來,鳥嘴一張一合說道:“太陽東升西落,與月互映,看似為世間服務,提供陰陽之養分,日不落,月不滅,世間不永停止……
怎麼突然變走進科學了,我對這不是很感興趣,只好打斷他的科普:“你就直說快到了沒有?”
黑衣哥默不作聲,半天悶聲道:“沒有。”
“哦。”我隨手扯了幾條雲彩給自己當棉被,豈料剛暖和起來,這邊溫度又升高了,突然變得很熱。
我趕緊丟了雲彩,變回人身,拔了它一根後頸毛,當成扇子在手裡扇風,給自己降溫。
黑衣哥鳥身一抖,忍無可忍:“你能不能別總撿脖子上的毛拔,本來那裡毛就少?”
什麼話,我才拔了一次,這小氣的喲,我攤攤手,看了它一眼:“總不能拔你翅膀上的毛吧?”
黑衣哥不再理我,過了一會兒,終究忍不住,鳥脖子又轉過來,欲言又止地說:“我剛才說那些,只是想告訴你,世間沒有任何是憑白造出來的,始神開天地創世,日月山河本就存在,這是自然氣象,並不是盤古造出來的,女蝸和伏羲兩祖神後續造物造人,無輪造什麼,都是根據氣象而來的,看似日月山河為世間所用,實則反過來,每一種人或者物被造出來,就必然有它存在的用途,這些都是跟日月山河息息相關的。”
“哦,然後呢?”我興致缺缺道:“這根我找佛壽花有什麼關係?”
“算了,”黑衣哥突然很生氣,猛地扭轉鳥頭:“跟你們熊貓講不清楚!”
喲,還生氣了,這麼大一隻鳥,沒想到還挺傲嬌!
我拍了下他的鳥腦殼:“你無非是想說我們熊貓一無是處,不該被造出,可我告訴你,誠然萬物皆有成因,自成生物鏈,為日月山河洗禮所用,但你別忘了,山河不變,萬物卻是活的,擁有自己的意識……就好比你,被造出來是為了什麼呢?總不能是祖神少一頭座駕,就捏了你,你就是只有一頭座駕的功能吧,我想,至少對你自己而言,是有屬於你自己的價值的。”
黑衣哥不再理我。
我們一路向上,又過了一會兒,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黑衣哥停在一片火紅的岩石上,四周光亮的驚人,遍布火一樣又紅又亮的的煙霞,隔著鮫綃也能感覺到眼睛被刺得有點痛了,奇異的是這些東西溫度並不燙。
“原來太陽的中心是這樣的。”我說。
“明白了吧?”黑衣哥指著四周遍布的火紅岩石和紅霞:“如果沒有人類和世間萬物幫助吸收這些精能,太陽也會爆炸。”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而去找佛壽花:“我只是來找花的,和這些沒關係。”
黑衣哥變成人形跟著我。
我們倆在遍布火紅岩石的太陽表面轉去轉,找了一圈又一圈,黑衣哥看著我忙碌,並不幫忙。
最後,我終於在一塊最大的火紅岩石下找到了柳泛讓我找的東西。
四瓣朱紅的花葉圍長成一片,拖著中間一小粒火紅色如丹丸般大小的火種。
傳聞中無可不能的佛壽花,原來長這樣。
我趕緊伸手去摘,被一股熱浪燙到,指尖還未靠近,已被火燎到,若不是我縮得快,左手恐怕就燒沒了。
我撕下一塊衣服包住手,想了想,掏出牙匕。
我拿著牙匕小心翼翼地靠近,很好,不燙手了。只是沒想到啊,我那上能斷金,下能斬石妖的牙匕,在接觸佛壽花的一瞬間,竟然被融化了,整隻匕首化成了汽沫,消失在周圍的空間裡。
“啊,我的牙匕啊!”我大叫一聲,感覺牙有點疼,連帶著心都跟著疼起來了。
黑衣哥看著我這樣,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別費勁了,要是有那麼好摘,早就被摘走了,還輪得著你。”
“哼!”我不理睬它,想想無辜犧牲的牙匕,發了狠,從身上掏出剛才從他身上拔下來當扇子用的那根黑毛,惡狠狠道:“我就不信,用你族之物,還斬你不動!”
黑衣哥臉色微變:“原來剛才你揪下我的毛,是為了這個。”
“嘻嘻,”我得意一笑,黑色羽毛輕輕一划:“不要小瞧熊貓的智商。”
火紅色的花朵斷裂,即將掉到地上,我連忙一把拉過黑衣哥的手墊在下面,接住那朵花。
黑色哥臉色一黑:“放手。”
“不放,”我撒嬌:“幫我拿著嘛,我怕燙。”
黑衣哥眉毛亂跳,脾氣不好道:“被割斷了能量精髓,短時間內不會再有能量匯聚了,不燙。”
“啊,”我立馬甩開他的手,將花朵拿起來塞進兜里:“早說啊!”
回去的路上,黑衣哥明顯體力不濟,似乎有些累,明明是向下滑行,速度卻比上飛時還慢,有好幾次也沒有及時躲開冰層雲的撞擊。
我被淋了一頭的雨,還挨了幾次冰雹,很是不滿,但是看在他當免費坐騎的份上,忍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黑衣哥的那一雙金色巨翼沒有之前那麼亮了,似乎越來越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