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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也回握住他,跟著他走。
豆蔻,豆蔻,謝臨淵細細咀嚼幾遍這個名字後,回頭看著下人懷裡,剛才她送他的蜜餞,取出一顆放在嘴裡,品味著,閉上眼,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我們還能再見面嗎,豆蔻。
“回府。”掃去心底的留戀不舍,冷冷的說道。
“是。”護衛護送著他,離開了河邊。
夜風吹過,皺起了一池春水。
一路上兩人手牽著手漫步在街上,十分的愜意,仿佛他不是神,不必守天道綱常,她也不再是煞神,不會掀起六界禍亂,他與她不過是尋常人,融入到這平常生活之中。
到了一處賣花燈的攤販處,她看上了兩盞蓮花燈,便央他買了,一同到水池邊,跟尋常善男信女一樣點了燈,放到水池裡。
他見她閉上眼認真的許願,側臉柔美,朦朧中罩上一層昏黃的光暈,傻丫頭,他就是神,她有什麼願,向他許就是了。
忍著沒有聽她心聲,等她許完,睜開眼後,他笑問她:“許了什麼願望?”
“不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啦!”她調皮的眨眼。
☆、沐浴
“好。”應著她,然後無比自然的牽過她的手,順著人流往客棧走。
剛一進門,店小二便笑臉迎人道:“兩位客官,用飯還是住店啊?”
他轉頭看了看她,見她聽到用飯就一亮的眼睛,笑著拿出幾顆金豆子:“用飯也住店,把店裡最好的吃食來一份,要最好的房間。”
店小二一見金豆子臉上都笑出了褶子,語氣立馬又客氣了幾分。
“好嘞,客官隨我來。”店小二領著他們就往後院走。
穿過庭院,上了二樓,推開門,店小二笑道:“二位客官,這是小店兒最好的一間上房。”
“嗯,就這間吧,隔壁那間呢?”見這個房間還算乾淨雅致,通風采陽,還熏了薰香,他點點頭,想去看看隔壁的房間。
“呃?兩位是要兩間房嗎?”店小二眼珠兒乾巴巴的在兩人牽著的手以及兩人之間轉來轉去。
“當然啊,我怎麼可能跟師傅睡一個房間。”她理所當然的回道。
店小二表情瞬間變得怪異起來,然後陪笑著說:“真是對不住,二位客官,這就是最後一間上房,其餘店家也都客滿了,潯陽城過幾日是巧燈節,有很多遊客來。您看?”
“那就一間房吧,把吃的送到房間來,要素食,我二人不喜葷。”聽了店小二的話,他應了下來見她表情沒甚變化也稍稍放心,畢竟自她八九歲的時候便不再與他同寢了。
“好嘞!”店小二立刻笑眯眯的給兩人關上房門,去吩咐廚房做吃食了。
“累了麼?”一關門,他就關心的詢問她。
搖搖頭,她揉了揉肚子做到了床上,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師傅,肚子難受。”
聽她說難受,他難得的皺起眉來,從小到大,雖然才短短兩年時間,但卻從未聽她說過一句難受,不舒服。
快步走到床邊坐下問她怎麼難受,一邊給她把脈,身體很健康,啥事沒有,他才放下心來。
“肚子,漲得難受。”她又說了一句,眼珠兒濕漉漉的看著他。
“唉,你方才吃的急又吃的太多,腸胃阻塞了。”他嘆息一聲,伸出手去給她揉著,他的手指骨如玉很是漂亮,手掌又大又厚,熱烘烘的。
她像貓一樣舒服的眯起眼,乾脆就脫掉鞋襪,靠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他給揉著肚子。
他在手上施了法,幫她腸胃消化,見她慵懶的樣子,不由好笑。
“丫頭,你這般懶散又愛吃,若是胖了可如何是好?”
“胖?”她聽到關鍵詞立刻睜開眼,驚疑的看著師傅,她胖了嗎?她會胖?
“你想啊,你若是胖了,你所有的漂亮衣服都會被撐破的,就穿不了了。”他繼續壞心的作弄她。
“啊!我不要我不要!”她一聽,嚇得花容失色,她才不要胖。
她這般模樣可是愉悅了他,惹得一陣低沉的笑聲,眼底都盛滿了笑意。
雖然不是普通身體,她現在跟普通人沒甚兩樣,照她這樣吃下去,很快就會出毛病的,看來他得訂製一下一日三餐的食譜,看管好她的飲食。
“師傅,我想洗澡。”她抬頭看他,今天到處奔波,惹了一身的風塵,現在覺得有些不舒服。
“好。”說著他就要捏訣給她清潔。
“師傅,我說的是用水洗澡,我想試試!”她立刻從他懷裡做起來,拒絕用法術來清潔。
看著她希翼的神色,他最終妥協,想了想人界濁氣重,還是帶著她去靈氣充沛的山泉去洗吧。
“真的嗎,去山裡洗澡嗎?”她興沖沖的從荷包里整理要洗澡用的東西。
“我去囑咐一聲店小二,等我們回來再上飯食吧,你收拾好了便來尋我。”他轉身去了前院兒的廚房。
☆、山泉
“呦,客官,有什麼吩咐啊?”小二見了他立刻迎了上去。
“我們要出去片刻,吃食等我們回來再送吧。”他向小二說明情況,小二聽了一臉為難之色。
“客官,我們這吃食已經差不多要做好了,等你們回來估計就涼了。”
他聽了稍稍思索後道:“那便裝起來吧。”
“好嘞!”小二立刻眉開眼笑的吩咐後廚裝吃食去了。
“師傅,要走了嗎!”還未見人,銀鈴般清脆的聲音便先傳了來,惹得眾人去瞧。
前廳的大堂里,來來往往的人多,也格外熱鬧。
她掀開帘子,笑的一副好顏色,照亮了整個大堂。
有的人看直了眼,私下竊竊這是哪家的姑娘,有些露骨的言語傳到他耳朵里,讓他狠狠擰住了眉,不動聲色的將她護在身後,眼神掃向那幾個出言露骨的人,又瞬間移開,一手拿著食盒,一手拉著她出了客棧。
誰也沒有發現被他眼神掃過的幾個人臉色青白僵坐在那兒,額上曝出青筋冷汗,嘴巴大張,口水流出也沒有反應,表情十分扭曲痛苦,眼神掙扎恐懼,好像見了什麼十分可怕的東西。
凡人看不出,並不代表她看不出來,一出了客棧,她就笑嘻嘻的問他:“師傅,你剛才對那幾個人做了什麼?”
他眼神落在她的笑臉上,不該讓她注意到這種事的。他不過是讓他們在陽壽未盡的時候受上一受拔舌地獄之苦,教他們日後嘴巴放乾淨點兒,有時候,神就在他們談論的人中間。
“對瀆神的罪,施了一點小小的懲罰而已,”他淡笑,摸摸她的腦袋,看她純淨的眼神,心裡生出一絲惆悵,他如今才真正有了一種家有女兒初長成的心情,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永遠這麼單純。
“嗯,我知道了,如果以後有人欺負你,我也會這麼做的!”她認真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