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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聽就要跳下床去拿衣服,突然被拎住了後衣領。
“穿成這樣出去,教人笑話。”只見師傅大人一邊說著把她扔到床上,開門出去拿衣服再進來只用了一個眨眼。
來送衣服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只見一陣青風閃過,還沒看見門裡的模樣,便關上了。
眾丫鬟:……
“換上吧。”他把衣服放到床上,她拿起來抖開了看,是淡綠色的羅裙,外罩白紗,托盤上還有一雙顏色相同的繡鞋。
他把她的腳托起來,脫掉掉鴛鴦花樣兒的紅繡鞋,給她揉了揉腳丫,發現她的腳還不如他手掌大,怪不得走這麼一段路就累了。
給她換上淡綠繡鞋,就捏訣給鞋子施了一個術法。
“咦?師傅你做了什麼,好舒服啊!”她覺得腳丫清透涼爽,開心的亂晃著。
“換衣服。”沒有回答她,說完就轉身出去,讓她自己換衣服,那件衣服看起來並不繁瑣,她應該會自己穿。
心下覺得自己太慣著她了,走兩步路就嬌氣的不行,衣服多了也不會穿,頭髮都是他來扎的,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可是,她又肌膚嬌嫩,走路多了難免會不舒服,從她出生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兩年,像兩歲的凡人孩童還得抱著走路呢,他家丫頭已經很好了,等過兩年再大些就不用這樣費心了。
這般想著他心裡舒暢了些,可又轉念一想,若她長大懂事了,事事都能自己做,不需要他了怎麼辦,他的心裡又開始有些陰鬱了。
門外的兩個丫鬟就這樣看著出來的人傻站著一會兒陰一會兒晴。
……
“師傅,快來給我扎頭髮呀!”裡面傳來喊聲,驚醒了他,一眨眼就又進了房間。
“……”唉……他的動作快于思想……嘆了不知道第幾次,拿起梳子給她扎著頭髮。
待梳洗好,便給她施了清潔法術,把之前畫的眉和胭脂都清掉了,少了嫵媚氣,清清爽爽的。
“好了!我們去吃好吃的!”她打開門後喊了一聲就沖了出去,覺得跑起來跟沒有腳似的輕快。
“慢點兒,像個猴子一樣。”他在後面囑咐著。
剛才的兩個丫鬟跟在後面,見她這樣率真活潑,偷偷笑了兩聲。
☆、已知天命
到了大廳,正廳上掛著“厚德載物”的字樣,筆鋒敦厚有力,可見寫字之人的心性。
廳上的正座坐著一個美婦人,衣衫華貴精美,容貌和善,面帶笑意的跟坐在她下座的謝汝和謝臨淵說些什麼,見他二人進來,便望了過來,眼神精銳上下打量著。
這個青衣男子面如冠玉,清俊出塵,身量挺拔修長,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身上卻有一股淡然高遠的氣質,身前有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淡綠羅裙,清新可人,長的也是極美,眼神澄澈,至純至淨。
兩人在大廳上站定,謝臨淵站起身來跟他介紹:“豆蔻,青先生,這位是我的母親。母親,這兩位是豆蔻姑娘和她的師傅,青檀先生。”
謝夫人聽了他的介紹點點頭,並未起身,也並未讓其入座,見那位青檀先生也只是把視線從那少女身上挪過來溫和的點點頭,爾後就又把視線挪回去了,她神情不變,只是眼神隱有厲色。
謝臨淵心中有些不快,他再如何也只是一個晚輩,就算不顧及身份也不該對他母親如此不尊重。
“你好啊,謝臨淵朋友的娘親。”聽了謝臨淵的介紹,豆蔻眨眨眼,甜笑著向謝夫人打招呼。
“你好,小姑娘。”謝夫人淡笑著對她點點頭。
“聽淵兒說,二位是他的朋友,來府上做客,我便想來見見。”謝夫人看著青檀,顯然是在對他說話。
“萍水相逢,算不得朋友。”他雖然語氣溫和,這話卻是完全不給面子。
“奧?”謝夫人眯著眼看向謝臨淵,見他臉上有些慍怒之色。
“謝臨淵不是師傅的朋友,是我的朋友。”豆蔻認真的向她解釋。
“是嗎?”謝夫人笑笑,眼神犀利的盯著她:“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母親!”謝臨淵見母親有意為難豆蔻,心下有些著急,一旁未出聲的謝汝給他使了一個眼神,讓他安靜了,眼神一直盯著豆蔻。
“他想吃我的蜜餞,我便送給了他我所有的蜜餞,我們就是朋友啦,今天他也是要分享好吃的糕點給我,我才來的。”豆蔻簡便認真的敘述了兩人相識的經歷,眼神澄澈,不退縮,不畏懼,直視著謝夫人的眼睛,事實就是這樣。
“這樣啊,看來淵兒交了很不錯的朋友。”謝夫人笑眯眯的,眼神柔和下來,這個女娃是真的單純,並非有意接近淵兒與謝家,只是她身後的那人,謝夫人又將視線放在那位青檀先生身上。
謝臨淵見母親不再為難豆蔻,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母親是將門之女,曾上陣殺敵,眼神有些犯錯的丫鬟見了會直接嚇哭,更別說柔弱單純的豆蔻了。
“聽淵兒說,青先生與這小姑娘是師徒。”謝夫人細細觀察著青檀的表情。
謝臨淵和謝汝也看向他。
“是。”他點點頭,眼神看向上座的謝夫人。
“青先生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弱冠之年,竟收得這小姑娘如此大的徒弟了,想來本領超群,不知師承何處?”謝夫人直接犀利的丟了三個問題來。
“修道之人,收一兩個徒弟很正常,若是駐顏有術,百年之後,也依然是此等相貌,不然夫人不會看不出我的真實年歲來了。”他輕飄飄的兩句打了太極。
謝夫人聽了驚疑之餘,也不好再問,只是上下打量著他。
謝臨淵和謝汝聽了也很是吃驚,只想著他是個普通的野遊先生,竟是個道士,他身上超脫淡然的氣質,讓人信了幾分。
“不知,先生究竟有多大了?”謝汝顯然是信了,艱難的開口問道。
“不多不少,剛知天命。”說罷,他牽著身邊的小姑娘撩了撩下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直視著謝夫人,眼神深遠,竟令她打了個冷顫,心下一驚,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住下
“母親?”謝臨淵見她的動作,叫了一聲。
“知天命,不可能?”謝汝搖著頭,看他的樣子怎麼也看不出來哪兒知天命了,就算是會法術,那那些長了鬍子的道士豈不是知了多少倍天命了。
謝夫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掛上笑容:“青先生竟是如此高人,本夫人欽佩,眼下府中還有事,失陪,便讓淵兒和汝兒陪先生和姑娘吧。”說著,就帶著兩個丫頭去了後堂。
“我們去偏廳用膳吧。”謝臨淵見母親走了,看向了正拍著小肚皮的豆蔻,冷硬的面部線條柔和了許多,覺得她著實可愛。
“師傅?”她看著身邊人,徵求他的意見,因為她覺得他又有些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