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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騙你,豆蔻,我是謝臨淵,你是我的妻,一年多以前,你我還未成親就有了夫妻之實,然後你就失蹤了,我一直找尋無果,覺得定是青檀將你藏了起來,豆蔻,現在我找到你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誰也不能讓你離開我了。”
謝臨淵緊緊的將她擁進懷裡。
她聽了他的話有如晴天霹靂,還未成親就有了夫妻之實?師傅將她藏起來?
“慢著!”她大力的推開他,眼神認真的看著他說:“我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我會告訴你。”謝臨淵握住她的手。
☆、往事
兩人找了一個清靜的茶樓,在雅間裡,謝臨淵將兩人的相遇到相識,一五一十的說了清楚。
她一邊聽著,握緊了手中的茶杯,心也一點兒點兒的沉了下去。
“……自打那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你了,先生他氣我沒有保護好你,將我全身骨頭都快打斷了,在床上將養了半年。”說來也怪,他修養的那半年不知為何,朝野上大肆整頓,他若是完好就已經入仕了,偏偏陛下盯緊了謝家,那他與父親定會收到波及,不過還好,父親雖被削了官,但謝家根基還在。
聽了謝臨淵的話,她覺的自己的心墜入了無底的冰潭。
他對她好,真的只是因為他是她的師傅,把她當成孩子一樣照顧,她的嫁衣不是為他而穿的,她還……將自己送給了這個人……那他為何,為何要將她帶走,不告訴她以前的事情,不告訴她,他是什勞子仙人?
她閉上眼,心亂如麻。
“豆蔻,跟我回去吧,我一直在等你。”謝臨淵握住她的手,眼神柔情。
“不,抱歉,我沒有以前的記憶,並不完全相信你說的。”她抽出自己的手,眼神平靜的看著他。
她與師傅的感情是她與他兩人的事情,她有心,會自己去感受,她不會聽信任何人對他或好或不好的言論,尤其是,另一個喜歡她的男人嘴裡說出的話。
謝臨淵一愣,仔仔細細的打量起眼前的人來,以前的豆蔻單純綿軟,像一朵需要人隨時呵護的嬌花,並且對什麼都沒有戒心,他曾無比嚮往這樣的她。
如今眼前的這個人,雖然依舊純淨,但在這純淨中有了堅韌的生命力,懂得了自我保護,她知道自己容貌會引來麻煩便頭戴紗帽,知道自己不會傷害她所以會跟他來,卻又不信自己的話坦誠相告。
越來越有意思了,青檀,真的是教了一個好徒弟……
謝臨淵低下頭,遮住眼底的情緒,抬起頭來是,看著豆蔻的眼中只有讚賞:“豆蔻,你變了。”
“應該是變得更美了。”她淡定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哈哈,是,沒錯,更美了。”謝臨淵大笑兩聲,他又何嘗沒變呢。“可是,豆蔻,我與你有夫妻之實,是真的。”他緊盯著她的臉,想從中看出點什麼來。
“是嗎,我已經忘了。”她毫不在意的喝了一口茶,眼神不退縮的直視他的雙眼,似是在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她已經忘了,那他也不必再執著。
“方才我還在不解,先生怎麼會讓你獨自一人。”謝臨淵放下茶杯輕笑著道:“若是以往,他定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你,現下看來是不必了。”
“為何?”她看向他。
“唉,你與他學了多少本事我是不知曉,但這噎人的能力,確實學了十足十,足以出師了。”謝臨淵調侃她。
“奧,你這麼說來,以前是吃了他不少虧了。”豆蔻挑眉敬他一杯茶。
“你還真是寸步不讓。”謝臨淵無奈的看她,眼帶笑意。
“過獎過獎。”
兩人說了一會兒閒話,謝臨淵的手下就找來了。
“爺。”懷生站在雅間門口。
“知道了。”謝臨淵說著看向對面的豆蔻。
“你一個女子路上諸多不便,要不要與我同行。”
“不了,我一個女子與兩個男子同行才會諸多不便。”她聳聳肩拒絕了他。
“好,如果遇到什麼事,就拿著這個令牌到府衙去,我自會找你。”謝臨淵將身上一塊鐵質的令牌放在桌上。
“謝了。”她毫不客氣的收下。
謝臨淵依舊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再怎麼變也不會如此判若兩人,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怎麼了?”她見他盯著自己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只是覺得與你重逢,而你也已經離開了他,真的很好。”謝臨淵眯著眼睛語氣飄渺,似是想起往事。
她眉頭一蹙,剛想說話卻突然被人打斷。
“丫頭。”
一把溫潤卻帶冷漠疏離的嗓音將兩人的視線拉了過去
☆、紅豆銀簪
一身青衣的男子由遠至近行來,面容清俊,氣質高遠,柔和的眉宇之間有超脫一切的從容。
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
以往,她只是覺得他好看,整個人都是柔和的,如今卻越發覺得自己沒能真正認識他。
“師傅……”她眼神驚訝又迷茫的看他走近。
“收拾花園的時候見一株紅豆生的甚好,便取了幾粒做了一個銀簪,你看適不適用?”他聲音溫潤,眼神柔和的看著她,從袖子裡拿出一支簪子,靜靜的躺在手心裡。
簪身銀光流轉,上面嵌著一粒顏色鮮艷的紅豆,簡單,卻很美。
她從他手心裡拿起那根簪子,仔細端詳頂端的那顆紅豆,才發現,那顆紅豆是被細細雕刻空的,裡面還躺著一顆紅豆,也不知他是如何辦到的,如此玲瓏精巧。
紅豆最相思,紅豆里來安紅豆,這份相思,他已經傳達到了。
“真好看。”她笑著看他。
“你喜歡就好。”他唇角沾染了點點笑意,從她手裡拿回簪子,插進她的發間。
“咳咳。”在一旁被完全忽視的謝臨淵看著兩人你儂我儂忍不住咳了兩聲。
“奧?謝公子也在。”他仿佛才發現有旁人在似的,冷淡的看著謝臨淵,連驚訝的語氣也都懶得裝。
“……”謝臨淵覺得,這人一如既往的可惡,並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呵呵,許是先生眼高於頂,瞧不見臨淵吧。”謝臨淵不甘示弱的回懟。
“看來謝公子很有自知之明,我比你高上寸許,眼睛自然在你頭頂之上,看不見實屬正常。”他眼神淡淡的掃過謝臨淵的頭頂,語氣聽起來有些,驕傲……
……
整個雅間裡有瞬間的靜寂。雅間外的懷生努力憋笑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謝臨淵冰冷的與他淡然的雙眼對視,暗流涌動,男人之間無聲的爭鬥,此時高下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