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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衣低著腦袋,委屈的絞著衣服,說:“我睡不著,能不能跟你一塊?”
“……”杜若盤算著這孩子可能是初來陌生的地方,有些想念家人,見她和自己母親又幾分相似可能產生了依賴之感。心中明明是不樂意的,卻不知為何不忍心拒絕。她眉頭微皺,說,“好吧,你睡相好點,不然我扔你下床。”
“嗯!”寒衣重重點頭,開心的躺到了杜若的身邊,雙眼充滿了笑意和滿足。
睡到半夜的時候,杜若感覺小孩抱著自己,讓她有些不適應,將小手移開後不久就又搭了上來。
這讓杜若一夜沒怎麼睡好。
第二天早上,寒衣就精神十足的拉著她去學堂聽課,好像學習是一件快樂無比的事情。杜若有些疑惑,自己的人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之前的杜洋一個勁的和自己套近乎,又來一個小的把自己當親娘似的……
奇怪的是,自己對這孩子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她不忍心拒絕,甚至想要親近。
她明明是個很討厭小屁孩的人啊。
書院今天的課程和以往不同,今日要上的課不在室內,而在室外。書院有一片寬廣的草地,說是草地倒更有幾分校場的感覺,草地的後面是一個馬廄,草地上規劃好了幾個道,中間還擺放了些靶子。
御射課程是如初書院的必修課,也是自古以來君子六藝之二,十分的受重視。
由於馬匹都較為高大,所以只有六歲的寒衣不能參與課程,只能在邊上看著,這讓寒衣很不開心,顧著腮幫子不說話。
戶外課程是書院男女學生唯一能接觸的機會,因此不少男學子紛紛想要借著這個機會來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策馬揚鞭奔馳在草地上。引弓射箭,箭矢釘在靶子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還沒開始教就已經會的,大多都是名門子弟,從小就已經學過了,因此在書院之中很容易就受到崇拜,高出一個頭來。
“……”熱身結束後,男女學生分成兩隊相對站開,也給看他們一個互相打量的機會。
杜若感覺有好幾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比較有自知之明,在這麼多富家千金名門閨秀之中,她的長相併不出眾,所以備受關注一定不是因為外表。如果不是外表,還能有什麼?
“那女的是不是就迎春樓的杜若?”
“就是她,看那痞子樣就知道了。”
“院士不知道怎麼想的,這種人都收,不覺得掉了如初書院名聲。”
第415章 他居然有孩子(1)
男學生們低聲的討論著。
聲音隔得遠聽不見,但臉上鄙夷的表情卻看得見,杜若目不斜視,送了他們一對白眼。
除了那些早就學會御射的學子,其他人頭一次接觸騎馬課程,大多數都是有些怕的。杜若也是頭一次接觸騎馬課程,但她心裡對江湖快意恩仇很是嚮往,如果不是爹娘不允許,她早就落草為寇去了,她對當土匪強盜有著莫名的歸屬感。
她自然不會知道因為她身在情劫之中,而情劫中的她設定就是七世盜匪。
此時有了縱馬的機會,杜若全然不懼,排到最前面就要第一個嘗試。
眾人都等著她出醜。
可惜他們失望了,杜若上了馬背之後手拉韁繩雙腿夾著馬肚子一蹬,馬就聽話的跑了起來,在她的掌控之下沿著規劃的路線跑了兩圈。起初教授騎馬的夫子給嚇到了,以為是馬發瘋,見她的樣子還以為她早先就會才能如此熟練。
“吁——”杜若勒馬停下,自己也很是驚喜,得意的坐在馬背上看了眼同學們。
可偏見不會因此而消失,即便她表現得如此優異,也仍舊會招來非議。
“哼,不愧是窯子裡出來的,‘騎’術就是好。”比如這樣的話就出來了。
杜若假裝聽不懂,無視了他們的話語。
在一旁看著的寒衣崇拜的拍起了手掌,心想娘就是厲害,這麼有天賦,那些人都是酸!
早上的課程不是很順利,被杜若的狀態激到了的學生們也紛紛著急上馬,連基礎知識都還沒掌握自然是容易受傷,兩名學生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由晴夫子和幾名學生抬去了城中的醫館救治。
晴語是給男學生授課的夫子,年紀二十出頭,長得很是清秀雋麗,以前沒見到面的時候女學生們就經常討論。
雖然中途發生了一些意外,但課還是要繼續上的。
只不過把馬匹都牽了回去,免得又有基礎還沒學好就著急上馬的學生。
“哆——”杜若騎馬膩了,就去玩弓箭,竟也是不學自通,每一箭都能射中靶心。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不當土匪真是可惜了,如此天賦當個寨主頭目還是很簡單的吧。
她正玩得起勁,其他學生卻對她的指指點點從沒停止。
下課後夫子離開了草地,其他學生卻都留了下來,一個個的圍過來將杜若圍在中間,這架勢看著像是要群毆?
“怎麼?想找我比箭?”杜若一邊問一邊引弓,隨意的舉著瞄準了一圈,把學生們都給嚇了一嚇。
坐在邊上的寒衣鑽到了人群中間站到杜若的邊上,這群人要是敢對娘動手,他可不會輕饒。
幾名男同學走上來,說:“也不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你這種賤種和我們在一個書院,真是噁心。”
杜若挑眉,無賴道:“要不,你們退學?”
“呸!”幾名男生互相看了眼,上來一人一邊架著杜若,說,“欠教訓。”說著就將人往草地邊上的林子裡拖去。
有的學生暗中叫好,早就想打這個窯子裡來的女人了,也有人擔憂,書院規矩嚴苛,若是毆打同窗,肯定會被開除的。
第416章 他居然有孩子(2)
寒衣很生氣,但礙於他們現在只是口頭上說說沒動手,他也不好發作,畢竟他是魔,一旦動手這些人可就死定了!
“丫頭,以後別跟她玩。”
“當心她把你拐賣進春樓里。”
眾人過來好心的勸說,寒衣學著杜若的樣子甩了兩個白眼過去,一溜煙的跑進小樹林去找杜若。
從杜若記事起,就知道自己力大無窮,有時候把握不好分寸差點把人給打骨折了,所以一直很收斂。現在是同窗要毆打她,她當然得還手了。
輕輕鬆鬆將四名男子撂倒在地,杜若得意的拍拍手。
“噔!”的一聲,杜若身後的男子站起來,用撿來的棍子將杜若給打暈了。
其他幾人揉著被打到的地方緩緩站起來,很是氣憤的看著杜若,上前踹了兩腳,但還是不解氣。商量著是吊起來掛樹上,還是挖土埋一半,總得讓她長長記性,別見了誰都那麼強勢,以為進了如初書院就能和他們一樣了。
他們這些人非富即貴,著實瞧不上一個春樓長大的女子。
是啊,春樓女子,無非就是賣笑的,叉著腿換錢的賤東西。
幾名男學生互相看了看,從彼此的眼中都讀到了相同的信息。反正是個賤東西,為什麼不能讓他們也糟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