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就以前那幾個‘太太團’的。”

　　  這幾個做丈夫的，總是會在背後稱這幾個無所事事的女人為“太太團”，有一次，被“太太團”其中一位知道了，大大咧咧地宣傳開了去，讓這本是流傳於各位男士口中的揶揄之詞，竟也漸漸上得了台面來了。

　　  張建偉瞭然，他對她的交友從不加以干涉。又溫存了半晌兒，他才終於想起此行的目的。他執過她的手，一板一眼地交代道，“阿珍，我有個業務，要去國外出差。大概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你一個人在家乖乖待著，不要亂跑，可以嗎?”

　　  阿珍乖巧地點點頭，“好，我不亂跑，就在家等你回來。”

　　  他笑了，揉揉她依舊豐滿的頭髮，“真乖。”

　　  “嗯。”

　　  “李醫生開的藥也要按時吃，知道了嗎?”她的肚子實在是大，怕有什麼閃失，那位私人醫生又給她開了一些養胎的保健品，張建偉也總是囑咐著她要按時吞下。

　　  “知道了啦。”她吐了吐舌頭，些許俏皮地應道，“張建偉，你可真囉嗦!什麼都要交代，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

　　  他倒也沒生氣，揉揉她的腦袋。

　　  “張建偉。”她突然叫住他。

　　  “嗯?”張建偉回過頭來，笑出了眼角細小的褶皺，“怎麼?還沒走呢，就開始想我了?”

　　  阿珍搖搖頭，沒有搭理他的調笑，“張建偉，我問你個事兒。”

　　  “嗯?什麼事啊，搞得那麼神秘。”他的臉上難得一見地浮現出了嚴肅認真的表情，“你問吧。”

　　  頗為躊躇了幾秒，她想起電話里女人的感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張建偉，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似是沒想到她會那麼問，張建偉愣了愣。半晌兒後，他才回過神來。

　　  “都喜歡。”他說，“只要是從你的肚子裡跑出來的，我都喜歡。”

　　  她如願以償地笑了。

　　  之後，仍有公務在身的張建偉留下一句“乖乖等我回家”，便風塵僕僕地離開了。

　　  她在二樓的落地窗前，慢慢地目送著他開車離開。

　　  她的手，輕輕地覆上自己已然高高隆起的腹部——

　　  “孩子，你可快些出來吧，媽媽多想看看你啊。”

　　  第34章 珍(7)

　　  張建偉出差回來的時間，似乎比阿珍預計的，稍微早了一些。

　　  當她從潮濕黑暗的夢中醒來，窗外正巧打過一道閃雷。她嚇得瑟縮起了脖子，正疑惑地發出聲音“什麼時候開始下雨了?”的時候，卻在驟然被打亮的屋子裡，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嗯?張……張建偉……你不是出差去了嗎，怎麼回來了……”

　　  她眨了眨霧蒙蒙帶水的眼睛，疑惑地問道。

　　  她看見張建偉的頭髮似乎是被雨水打濕了，連同他濕漉漉的衣服一起，帶著一股子沖鼻的腥氣，狼狽地貼在他的身上。

　　  “嗯?怎麼這麼濕呀，快去洗澡吧……”

　　  她喃喃自語著，想要如往常一般，親昵地撫摸過蹲在自己身前的丈夫的頭髮……

　　  “哐啷噹”。

　　  伴隨著一陣金屬碰撞的脆響，阿珍驚訝地發現，她的手……她的手竟然動不了了!

　　  這個念頭如窗外的閃電一般，瞬間將本是半夢半醒間的阿珍打醒了。

　　  她轉頭，慌忙地審視著四周，訝異地發現自己此刻雖然依舊在熟悉的臥室里，但房間裡卻意外多了一張皮質的椅子——椅子是牛血色的，是讓人心裡覺得憋悶的紅色。

　　  而她，就坐在這把椅子上。

　　  她試著活動著自己的手腕，卻只能感到一陣皮膚摩擦的鈍痛，伴隨著先前已然有過的那種、不知名的金屬碰撞聲——她艱難地扭過頭，才瞧見自己的手腕此刻已經被一個鐵質的手銬牢牢地固定在了椅子的兩邊扶手上。這會兒，正是因為她不安分的動作，她的手腕處已然被摩擦得發紅生疼。她又活動著自己的腳踝，卻發現，她的雙足也被以同樣的方式牢牢鎖在了椅子上。

　　  她垂下眼光，發現自己原先身上的那件白色的、單薄的睡袍已經不見了，此刻，她正赤身裸體地被固定在了這把椅子上。

　　  像是某種儀式，她是被選中的祭品，瘋狂的教會洗淨了她身上所有的污穢，僅僅留下她光裸的皮膚和高高隆起的腹部。

　　  對了!腹部——

　　  阿珍不安地扭動起身子，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妙，但還是強打起精神來，巴巴地討好著自己的丈夫，“張建偉?你在幹什麼呀?難道……難道你喜歡玩這樣的?我可以陪你玩呀，但是……但是能不能等孩子生下來啊?孩子快生了，我怕玩這種會傷到他的……”

　　  鐵手銬隨著她的動作“哐當”作響。可張建偉卻好似置若罔聞，他木然的臉上沒有一絲神情，仿佛眼前這個懷著身孕的女人並不是自己的妻子。

　　  “阿珍……”混合著窗外“噼啪”作響的雨聲，他自顧自地說起來，“阿珍，對不起……”

　　  “‘對不起’?你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你……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呀?”面對著忽然充滿歉意的丈夫，她心裡的不安越擴越大，“你……你跟我好好說說呀，你這樣子……這樣子我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