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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髮美女面色一慘。「那我會變成怎樣?還來得及改變回來嗎?」
「這我也不知道。」亞米爾轉睇司徒菁。「你認為呢?」
「我更不清楚,不過……」司徒菁想了想。「請問你的骨頭開始痛了嗎?」
「骨頭痛?」銀髮美女一臉茫然。「什麼骨頭痛?」
「那就是還沒有,」司徒菁微笑著點點頭。「也許還來得及。」
「既然還來得及,你就趕快離開那個男人吧!」亞米爾勸道。
「離開他?可是……」銀髮美女盯住烤肉,「我能到哪裡去?沒有身分證件,還有那些傢伙在追躡我們,我能到哪裡去?」他無助地呢喃。
嗯!這倒是個大問題,他很能理解這種無助感。
亞米爾蹙眉思索片刻,驀而望向司徒菁,後者立刻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想法,他滿懷感激地又親了她一下。
「到我們那兒去吧!菁菁會想辦法替你辦身分證件,她還會給你薪水,只要你幫她做一些研究。」
「研究?」懷疑的眼神立刻飛向司徒菁。「什麼研究?」
「她正在撰寫博士論文,關於生物進化之類的主題,她會……不,我會按照她的要求替你測量一些數據,或者照一些片子、抽點血做檢驗,而且她絕不會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這點你可以放心。」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亞米爾深情地凝住司徒菁。「她愛我。」
司徒菁噘了噘嘴。「你先愛我的!」
「當然。」亞米爾忍不住又吻住那雙高高撅起的唇瓣,這次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放開她。「事實上,我現在也在幫她做研究。」
「一樣的研究?」銀髮美女好奇地問。
「差不多,」亞米爾笑道。「她想看看我能不能使她懷孕,如果可以的話,生下來的孩子究竟是跟我一模一樣,或者是我的基因會因為她的基因而改變。」
「相當花費時間的研究。」銀髮美女若有所思地說。
「她是個研究狂。」
「討厭啦!」司徒菁捶了亞米爾一下。「就跟你說我不是,我是致力於尋求生物進化的……」
「偉大研究狂!」亞米爾一本正經地替她說完。
「你還說!」司徒菁又笑又罵又打。
握住她的小包子,亞米爾親昵地俯唇對她耳語,司徒菁的雙頰驀然飛上兩朵嫣紅的彩霞,赧然埋進他懷裡,不吭聲了,亞米爾愛憐地親親她的頭髮,這才又回過臉來對銀髮美女微笑。
「我愛她。」
「是嗎?」銀髮美女慢吞吞地點了一下頭。「好,我跟你們走。」
亞米爾欣喜的笑開了,「太好了!啊,對了,差點忘了替你們介紹,哪!我懷裡這位叫司徒菁……」他低眸。「菁菁,他叫卡多明,唔!按照地球人的說法,他應該是我堂弟。」
靜了一下,司徒菁猛然自他懷裡彈開,驚呼,「堂弟?他是你的堂弟?」
亞米爾頷首。「對,在地球上唯一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人。」
「可是……」司徒菁來回看著亞米爾和卡多明,滿眼困惑。「除了同樣銀髮銀眸,而且同樣漂亮之外,你們根本一點也不像啊!」
「即使是親兄弟,除了同樣的發色和眼色之外,我們也不會有其他共同點。」
「這樣啊……」司徒菁眨著眼,突然探手掏出筆記本,忙著記錄下來。「嗯!有趣,很有趣!」
「又來了!」亞米爾無奈地搖搖頭。「不管她了,卡多明,你快去準備一下,下班船來我們就離開。」
卡多明立刻起身,正待轉身離開,忽然又停住。
「亞米爾……」
「嗯?」
「謝謝你。」
亞米爾笑了。「不,你該謝謝我身邊這位偉大的白痴研究狂。」
而被他點名的人卻全然不曾察覺她的偉大稱號上又多了白痴兩個字,因為她早已陷入歇斯底里的生物進化理論思考當中,滿腦子的兩股螺旋DNA、三股螺旋DNA、基因突變和基因遺傳機制。
嗯!也就是說,凱農人並非所有基因都會隨時做變動,有某些基因還是以固定形式遺傳至後代,可是……既然如此,他們應該長得非常相似,不應該只是同樣漂亮,卻一點也不相像啊……嗯嗯!值得探討,值得探討……
☆☆☆
「你知道其他人在哪裡嗎?」
「不知道,不過我曾聽哈瓦提起過,如果無法偷渡到外國,他會到中部去,不是沙漠就是山區。」
因為卡多明這麼說,亞米爾與司徒菁才會開著四驅越野車顛簸在宛如洗衣板的碎石路上,一路塵土飛揚地奔馳向澳洲中心的烏德羅非山。
沿途是大片的熏衣糙、油菜花和烏鴉,轉入泥路後,又是滿山遍野的不知名紫色花海,還有澳洲鴕鳥優雅地佇立在糙叢中覓食,之後又是崎嶇不平的碎石路,司徒菁抱著抱枕差點被顛翻了。
入夜後氣溫驟降,冷風呼呼地吹,頂著滿天星辰,他們搭起了帳篷。
「卡多明一個人沒問題吧?」司徒菁擔心地問。
「放心,」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溫柔地撫挲披散在他胸前的烏黑秀髮。「只要他乖乖待在屋裡,不會有問題的,屋裡又是那麼舒適,什麼都不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自那回被阿肯闖進去之後,你也特地安裝了保全系統,那些傢伙再也闖不進去了,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唔!那就……」司徒菁沉吟著。「我們只要按時打電話回去問問他缺少什麼,我再打電話通知瑪麗購買,這樣應該沒問題了。」
「沒錯,所以你不必替他擔心了,還是來為我擔心一下吧!」
「你?」司徒菁困惑地抬眸凝睇他。「你有什麼需要擔心的?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對,」亞米爾勾起一抹曖昧邪惡的笑,並抓住她的手往下移。「我這裡不太舒服。」
「討厭!」司徒菁臉紅了。「一提起這個,我就想到婉婷說的……」
「放心,放心,」亞米爾連忙安慰她,並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這裡沒半個人,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絕不會有人聽見,嗯?」
於是,璀璨的星空下,漫無邊際的曠野上,陣陣奇異的呻吟聲在夜風中顫抖地迴蕩至遠方,果然沒有半個人,也沒有半隻動物。
全被嚇跑了!
☆☆☆
翌日清晨,亞米爾先替懶蟲司徒菁梳好一條粗粗的麻花辮,眼角一瞥自己的長髮,不禁嘆息。
「為什麼我不能剪頭髮?」
「因為你的頭髮好漂亮,剪了好可惜嘛!」
「稍微剪短一點?」
「不行,一公分也不准剪!」
亞米爾只好放過自己的長髮一命,無奈地為自己綁起馬尾,再準備早餐。
「今天要過沙漠,你最好擦點防曬油。」
「你呢?」
「我不怕。」
用過早餐後,正待上路,亞米爾卻站在越野車旁發楞。
「怎麼了?」司徒菁納悶地問。
「後胎爆了,奇怪,什麼時候爆胎的我怎麼不知道?」亞米爾嘀咕著搖搖頭。「你會換胎嗎?」
「當然會,會開車就得會換胎,可是……」不是應該由他來嗎?
「好,那就由你來換。」
司徒菁不敢相信地張大嘴。「耶?!」那他要幹嘛?在旁邊喊加油?還是幫她抬車子?
答案是──
亞米爾把備胎和工具都放置在爆胎旁,然後站至車後,在司徒菁不可思議地瞠視下,真的幫她抬起了車子。
「好了,快換吧!」
居然還有閒情逸緻跟她說話!
「你你你你……你練過舉重?」
「舉重?」亞米爾呆了一呆,驀而大笑。「沒有,凱農人的力氣特別大,腳程飛快。你忘了嗎?你救了我那天,阿肯他們還追在車子後面跑,你怎麼甩都甩不掉他們不是嗎?」
「對喔!」她真的忘了。「你的腳程也那麼快嗎?」還有那天他從二樓翻過欄杆跳下來,輕鬆得仿佛跨一步走出去,那也令她讚嘆得很。
「可能沒有他們那麼快,不過起碼也可以達到時速一百公里以上。」
「酷!」司徒菁驚嘆地吹了一聲口哨,然後蹲下去換胎,同時又問:「你最多可以舉起多重的東西?」
亞米爾蹙眉思索一下。「抬巴士也還可以吧!」
「巴士?天哪!」司徒菁更加驚嘆。「難怪你現在這麼輕鬆。」
亞米爾若無其事地搖了一下車子。「這本來就很輕啊!」
是喔!下回叫他抬電車試試看。
不過……
「嗯嗯!我一直專心研究你的兩性體和基因,卻沒有想到要研究一下你的肌肉,看來我又多了一項研究項目!你明明看起來不像大力士,為什麼居然比大力士還厲害呢?唔唔……看樣子你們的肌肉構造也與我們地球人不太相同,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究竟是……」
這樣她也有得研究?
亞米爾直翻白眼。
十分鐘後,他們終於啟程沿著歷史悠久的駱駝隊路線前進,在單調的沙漠行進中,司徒菁不停翻閱自己的筆記喃喃自語,聽她自說自答又自己反駁自己,倒也不太無聊。偶爾幾隻澳洲野狗好奇地跟隨他們奔跑一陣,隨後即消失在色彩鮮艷的巨岩後,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那巨岩顯得分外妖嬈。
在經過一池晶瑩小湖後不久,他們以讚嘆的眼光目送艷紅如血般的沙漠落日消逝於遠方的地平線下,然後繼續在夜色中穿行於蒼涼的沙漠中,直至午夜前九點才到達一座沙漠風情十足的小鎮,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鹽水澡,然後到酒吧里去吃晚餐。
迎著剛自吧檯轉回桌位來的亞米爾,司徒菁急問:「問到了嗎?」
「明天到尤拉拉鎮去看看,也許有,也許沒有,我也不知道,先去再說。」
於是隔天一大清早,他們又啟程奔向尤拉拉小鎮,在那個熱鬧的小鎮上來回詢問了好久,再轉向聚居於埃爾斯岩附近的原住民阿納古人的村落,又在阿納古人的指點下徒步至烏魯魯,在那兒有處阿納古人的聖地……
「站住,不要再往前了!」
在半掩天日的叢林深處突然傳出一聲怒喝,只聞其聲不見人影,駭得司徒菁差點掉了眼鏡,連忙躲到亞米爾身後去。
「是誰告訴你們這條路的?你們來這裡又想幹什麼?」
司徒菁抽著氣揪緊了亞米爾的衣袖,亞米爾反倒笑出聲來。
「哈瓦,一年不見,你還是這麼莽撞啊!」
「……你是誰?」
「唉!我認得你的聲音,你卻認不得我的聲音嗎?啊!說的也是,我的聲音比之前低沉了許多。哈瓦,認不得我的聲音,那就出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