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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要好要壞我哪管得著呀!行雲布雨是龍王的事,不歸土地公管,自個保重吧!狐姬聽著暗地撇嘴,決定不管這事,頂多在天氣要變壞之前先提醒一聲。
“土地公、土地婆,我家那口子又去賭了,輸光了兩百個銅子還想牽我家的老牛去賣,我們家老的老、小的小,全依賴著老牛耕地,沒有牛我們哪來的力氣種田……”
狐姬聽了婦人的話,簡直想要叉腰教訓她,質問她丈夫是賭徒她嫁什麼嫁,要本狐仙去暴打他一頓嗎?賭一沾上是戒不掉的,還是把家裡的銀子藏好,別給偷了,男人沒錢就不會作怪,看他拿什麼賭。
“土地公,我家的母雞和雞蛋莫名其妙的沒了,我找了老半天也沒找著,八成是黃大仙叼走了,您幫著說說情,別再來偷雞了,我攢著雞蛋賣錢呢!家裡少鹽缺油的……”
什麼,搶她的糧食!
是可忍,孰不可忍,敢從她嘴邊奪食就得付出代價,三個村子裡的雞都是她的!她的雞,誰也不能搶走一隻。
只見土地公廟的香菸繚繞,信眾們念念有詞的求土地公護佑,一道凡人肉眼不得見的白光倏地衝出土地公廟,直奔丟雞的那戶人家,正是聽得按捺不住,化為原形的狐姬。
代理土地公一職已經三個月了,一百隻雞也吃得差不多了,土地公還沒回來,狐姬總算有被坑了的感覺,相信遙光說過的話,土地公去的地方是天界,沒個兩、三年不會回來。
氣憤之餘狐姬還是認真的干差事,不時的在三村土地巡視,幫村民解決問題,只是她是半桶水功力,看著是妥當了,事實上還留了不少殘局,叫人哭笑不得。
三個月來,她大多以人的形貌出現在村民面前,並向他們解釋原來的廟祝是她的外公,爺爺病了要回老家養病三年,這段期間由她暫代廟祝之事,村里人可以來找她。
由於她長得美又嘴甜,一雙盈盈大眼好似能滴出水一般,本來不滿她續任廟祝的村民沒來由的點頭,事後才一頭霧水的想著怎麼就同意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姑娘真是廟祝的外孫女?畢竟廟裡的香油錢不少,一年也幾百兩上下,萬一是什麼歹人怎麼辦。
但不說狐姬天生魅惑,能讓人放下戒心,就說這三個月她確實“轉達”了不少土地公的意思,替村人解決許多問題,大夥也就默許她繼續當廟祝下去。
不過狐姬還是習慣用了幾百年的狐身,當人反而彆扭,一沒人的時候她便會露出白狐原形,這邊跳跳,那邊跑跑,一下子追田鼠,一下子和蝴蝶、蜜蜂玩,對著石頭磨爪子。
只是狐姥姥的封印越來越弱了,她體內的人血力量益發強勢,幾乎壓過狐血,有時以狐身跑著跑著會忽然轉化人的模樣。
所以她儘量不在白天以狐狸的樣子現身,以免被人發現她不是人,這一次是氣極了,她忘了要隱身,飛快地到了丟雞地點,想找出蛛絲馬跡。
吃雞吃到吐是她畢生夢想,誰也不能阻止。
“嗯,這兒有拖行的痕跡……”是雞嗎?怎麼看起來像蛇爬過的痕跡,還是條大蛇……
察覺有蛇,狐姬激動了,全身都在顫抖。
她不是怕被大蛇一口吞了,而是想著活蛇十八吃,她要如何把可惡又可愛的蛇吞下肚?
雞和蛇是狐狸的最愛,它們的肉質甜美又叫人慾罷不能,幾百年來,狐姬不知抓過多少大蛇、小蛇、蛇祖宗,通通都進了她的肚子。
“你們,有看到誰拖走你們的同伴嗎?”她用的是獸語,人類聽來就是狐狸叫。
一群瑟瑟發抖的雞不敢回答,公雞、母雞帶著小雞擠成一團,看到尖嘴巴的狐狸,它們比看見大蛇還恐慌,蛇一次最多吞一隻、兩隻雞,狐狸本性貪婪,吃不了也要一口氣咬死一窩雞,再一隻一隻叼走。
“喂!你們幹麼嚇成這樣,我剛吃飽飯,不會再吃你們……”左邊那隻蘆花雞很肥,改天叫這戶人家宰了上供桌。
感覺到她饑渴的目光閃動,原本嚇得不敢動彈的雞群忽然騷動,咯咯咯地叫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黃大仙又來了,快把撥火鉗拿來,這次非打死它不可……”
隨著聲音,一名壯碩的男子匆匆的從屋子跑出,手裡拿著撥火鉗用力揮動,氣沖沖的沖向雞舍,可定睛一看,他驀地怔住。
黃大仙沒瞧見,卻看見一隻毛色雪白的狐狸,尾巴搖得歡似在和他打招呼,偏著頭的狐狸像是在對他笑。
見鬼了,狐狸會笑?
他猛地清醒,撥火鉗握緊,朝著狐狸頭使勁打下,“臭狐狸,原來是你偷雞吃呀!害我誤會黃大仙了,把我的雞還來,我要吃你的狐狸肉,剝你的狐狸皮……”
什麼!他要吃她?
狐姬動作敏捷的跳開,避過撥火鉗的揮擊,她滿臉怒色的弓起身子,爪子亮出,準備把眼前的男子撕成碎片。
可是這時候一個三歲孩子走了出來,手舞足蹈的對著她喊狐狸,她才突然想起此時的她是狐身,難怪會引人誤解,換成是她也會誤會狐狸偷雞吃,因為她就在雞舍前。
好大的一個黑鍋她背定了,看到撥火鉗又揮到眼前,她不多做逗留,身子很靈活的轉身,跳過人高的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