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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北斗七星呀!天樞、天璇、天衡、天權,玉衡、開陽、瑤光。”說到瑤光她頓了一下,想到音同的山神遙光,這會兒他不知在幹什麼,是不是睡了?
有點酒意上來的狐姬也說不上來自己怎麼了,就是點想遙光了,有他在身邊她覺得好安心。
“輕輕,你都認識呀!”她聽過北斗七星,但不知它們還有名字,聽起來很美。
“我姥姥在我小時候告訴我的,她還比給我看。”狐姬——指出七星的位置,形成一個勺子。
她也想姥姥,可是姥姥再也回不來了,鼻頭髮酸的狐姬眨了眨眼,把眼淚眨回眼眶。
“你姥姥不是一直住在土地公廟裡?你幾時來過我怎麼不曉得。”張姥姥人很好,會給她龍鬚糖吃。
劉春柔口中的姥姥指的是土地婆,和狐姥姥不是同一人,察覺自己說錯話的狐姬僵了一下,幸好天上划過一顆星,她趕緊扯開話題。
“你看那一顆叫掃把星,它划過星空的這個月都會發生不好的事。”
“真的嗎?”劉春柔很驚訝。
“嗯!所以你回去要用竹葉水淨身,祛祛穢氣,我一個人先回去,你不用送我了。”她的狐狸尾巴快藏不住了,身後鼓起的裙子一左一右的晃動,她悄悄伸出一手按住,讓它別再亂動。
“你不怕嗎?這條路很暗。”過了村口就沒人家了,要走上一段路才到村外一里的土地公廟。
“我不怕,我什麼都不怕,暗就暗吧,有月光照路。”狐狸的雙眼能在夜裡視物,跟貓眼一樣,所以天黑了看得和白日一樣清楚,她一點也不擔心。
“哼,逞強。”劉春柔認為她故意說反話。
“好啦,好啦!別囉嗦了,快回去,我一個人獨來獨往不是也沒事,就你愛操心。”她真的不怕,該怕的是躲在暗處的獸兒位,她正餓著,他們敢來正好為她加餐。
“當我愛念叨呀!還不是關心你……算了,自個兒走吧!我不送了,早點回去還能替秀秀縫雙襪子。”秀秀是她白日抱的小侄女,兩歲大了,發育比同齡孩童晚。
劉春柔說了不送,狐姬當真一揮地轉身走向黑暗,讓她氣得兩眼都快冒火了,一踩腳就走了。
在兩人一左一右離開後,路邊的草從中鑽出一個神色猥瑣的中年男子,個頭不高但略胖,左腳有些被打斷而後癒合的微跛。
他先看了一眼劉春柔婀娜有致的背影,露出邪肆的微笑,而後又看回越走越遠的狐姬,他想到那一身豆腐似的細皮嫩肉,口涎都要流出來了。
什麼土地公顯靈,他才不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一間小廟就她一人……嘿嘿!小姑娘,哥哥來了……
“咦!怎麼有股怪味道?”
走在面的狐姬沒發現後面跟了一個男人,男人白天幫著殺豬濺了一身豬血,那身衣服沒換掉,到了夜晚發出惡臭,她聞到了,卻因喝得有些多,腦袋瓜子脹脹的看景兒都恍惚了,沒有細想。
土地公廟離山里村並不遠,她一下子就到了,廟內的長明燈終年不熄,她看到暈黃的火光便推門而入,隨手關上門上閂,把扭來扭去的尾巴放出來。
因為又黑又餓,她隨便下了碗面吃,吃了八分飽後,懶得回幻境的她便在左廂房睡下,頭一沾枕就入睡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人敢色膽包天,在撬不開廟門的情況下直接翻牆,少了一顆牙的中年男子是一點也不怕被廟裡的人發現,因為他很清楚這裡只住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水靈靈的像朵花。
廟小的好處是很快找到住人的廂房,長著馬臉的男人推開窗,朝里望了兩眼,想著該拿什麼墊腳好潛入屋裡偷香,驀地,他一僵,伸手揉揉眼睛,以為看錯了。
“呃,那是什麼?”他是不是眼花了?
呵呵……沒事,他膽大得很,不過是條狐狸尾巴,肯定是小姑娘調皮,弄了一條嚇唬人,男子這麼想,又定睛一看,卻忍不住低呼。
“娘呀!會動的,真的是狐狸尾巴。”男人眼中露出的不是懼怕,而是興奮,他居然看到一隻真的狐狸精,聽說狐狸精最風騷了,他們今晚定然會很快活。
“本來就是狐狸。”一道聲音回道。
“若能捉了賣錢,不知能得多少銀子。”男人喃喃自語,神色貪婪。
活的妖精呀!這有多稀罕,絕對是人人想要,而他拔得頭籌還能反手賺筆……呵呵……呵……想想都樂。
“確實能賺不少。”畢竟是貨真價實的狐仙。
“你說睡了她的感覺會是何等消魂,一隻小尤物……”呃!不對,誰在跟他說話,難道真是土地公?
臉色一白的男人轉頭看,一名俊美無儔的白衣公子立於身後,籠罩寒霜的冰冷麵容令人望而生畏。
“本來還想留你一命的,可惜……”此人看到小東西的狐狸尾巴,自是留他不得。
“你……你是不是……鬼?”他抖著聲音。
“非人亦非鬼,本尊是神。”對於將死之人無須隱腦。
“神?怎麼可能!你……你到底是誰?”男子驚恐地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