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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今天到當鋪門口的時候掌柜已經不在了,我打聽了好久才知道他昨夜連夜去了隔壁火炎城,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追過去,他就和我說了蘇煙威脅他的事情,並告訴我你可能會去寒江邊找他。”
白梨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在凌焉期盼得的目光中,她說:“嗯,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的話我就去看夜緲了。”
在凌焉的呆愣的目光中,白梨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她一步步遠去的背影,凌焉才收回自己的所有表情,該解釋的事情已經全部解釋清楚了,剩下沒解釋的自然就是他犯下的錯了,梨兒的態度是在他意料之內的。
其實,他見到白梨的那一刻,心裡就已經清楚,白梨是真的已經決定要放下他,也放下他們那段並不算美好的過去了。
她頸間那顆鮮紅欲滴的凌霄花墜子已經不見了,她手腕上緊緊纏繞的那條金蛇藤蔓手鍊也不知所蹤,更別提自己曾經送她的那個木雕小偶人了,可能早就被扔到哪個不知名的小角落了吧。
而最讓凌焉感到絕望的就是這間新酒館的招牌——望陵酒館。
曾經的凌焉酒館,如今的“忘凌”酒館,再明顯不過了,不是嗎?
……
白梨本打算把飯菜送到夜緲房間去,可那傢伙非要出來和大家一起吃。
夜緲對自己是大方的很,兩顆清音丸下去,這再重的傷勢也好了個七七八八。
白析幫著白梨把一道道菜端上桌來,眾人就準備吃飯了。
“吃飯啦,怎麼也不叫我一聲呢。”凌焉笑著念叨了一句,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夜緲和白析面面相覷,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白梨,便也低下頭裝瞎子聾子。
凌焉自嘲地笑了一下,還是厚著臉皮坐下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便失去了胃口。
沒有翡翠白菜,也沒有排骨湯,更沒有他最愛的爆炒腰花。他口味一向是清淡的,但是如今桌上的菜,幾乎都是辣的。
他抬頭看了眼吃得歡快的兩個小傢伙,突然心裡悶悶的難受起來。以前總是細心地遷就著他梨兒,終於還是收起了對自己的那份溫柔。
桌上也沒有給他準備的碗筷,凌焉想了一下還是起身離開了。
“餵。”剛走到門口卻被人叫住了,回頭一看竟是夜緲。
“難受嗎?”夜緲擦了擦嘴角的醬汁,隨意問道。
“什麼?”凌焉一時沒理解夜緲的意思,怔了一下。
“我問你,心裡難受嗎?”夜緲又問了一次。
凌焉聽懂了,眼眸迅速暗淡下來,“嗯。”
“你剛離開的那段日子,她比你現在還要難受千萬倍。”夜緲黑漆漆的眼影直視他,“她曾經對你有多深情,現在就能有多絕情。”
“不管於人與妖,於仙於鬼,這情之一字,向來最是傷人。”
“凌焉,你懂情嗎?”
說完也不管凌焉的回答,伸了個懶腰就往回走。
凌焉失魂落魄走在街上,想著夜緲和他說的那些話。
那小鬼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懂情。如果他懂,他一定捨不得傷害梨兒一分一毫;如果他懂,他一定捨不得那樣肆意揮霍她對自己的每一次縱容和遷就;如果他懂,他一定會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
可惜,已經為時太晚。
凌焉站在夕陽下,看著不遠處一從開得正盛的凌霄花,笑的苦澀。
他終於明白,他已經失去了他曾經擁有過的,太過珍貴的,一切。
第44章 凌焉討好
沉浸在後悔中, 那是懦弱的人才會有的表現, 像凌焉這般臉皮厚的人,死纏爛打才是他一貫的風格。
“梨兒,這是送你的禮物。”凌焉將一個精緻的小匣子遞過去, 滿面嬌羞。
白梨感到一陣寒風吹過, 抖了抖身子,接過了了匣子,冷淡地道:“謝謝。”
“你不打開看看嗎?”凌焉見她要走,急忙道。
白梨瞥了他一眼, 還是依言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隻流光溢彩的步搖,紅寶石雕成的牡丹花下面是細細碎碎的流蘇。
“凌花湛露?”白梨曾在柳宅見老爺爺種過這種花,牡丹的一個品種, 很是漂亮。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很開心,會讓凌焉親手幫自己簪在頭上,但是如今, 她只是默默地重新放回了盒子, 再次鄭重道了一聲謝,就轉身回房了。
凌焉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心, 悵然若失,不知哪一日才能在梨兒的發上見到這隻步搖。
白梨抱著盒子回了房,將它鎖在了梳妝檯的抽屜中。雖然她極喜歡,但是她仍舊不準備戴,就像她可能依舊還喜歡著凌焉, 但是不會再與他過多接觸一樣。
其實,白梨心中已經漸漸相信了凌焉和她說過的那些話,但是相信並不代表原諒,不是嗎?
她曾經滿腔的期待和繾綣眷戀,如今就像殘破的畫卷,就算再小心翼翼地恢復,也失去了最初的那種情韻。
凌焉每天賴著不走,白梨看見了只當做沒看見,夜緲每天賤兮兮地撩兩句,只有白析臉上會出現一種叫尷尬的情緒。
“梨兒姐姐。”白析敲了敲房門,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