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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笑了笑沒說話,低著頭仔仔細細地包紮傷口,打了一個精巧的結,“我們分開吧,凌焉。”
“就當從來不曾認識過,你回天庭,而我繼續呆在凡間。”
“今生今世,來生來世,都不要再見。”
“從此相忘。”
第39章 我喜歡她
白梨看著凌焉失魂落魄離開的背影, 雖然心中難受, 卻也忍住了叫住他的衝動。
她明白,這樣的結果,無疑是最好的。
她輕輕關上了窗戶, 轉過身將背靠在上面, 眼中這時才落下淚來,天知道她是哪來的勇氣說那些話的,她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愛凌焉啊。
從此相忘?不,白梨清楚, 自己此生都不可能會忘記凌焉的。
力氣一點一點從她身體中抽離,她滑坐在地上,猛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第一次和溫涼喝酒時的情境。
那時, 溫涼問自己知不知道凌焉是什麼人,她現在仍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
她說,不管凌焉是人是妖,是神是鬼都沒有關係, 因為這些都不會改變自己喜歡他的事實。
接下來的溫涼的話被回家的凌焉打斷了, 但她知道當時溫涼想問的是什麼,他想問自己, “如果凌焉是神仙,你會怎麼樣?”
白梨苦笑了一下,眼中的淚滑進嘴裡,比笑容更苦澀萬分。
那時候溫涼就已經看透了吧,知道凌焉是仙, 知道他終究有一天……會離開自己。
白梨曾經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麼凌焉這麼吊兒郎當不正經的人一個人,有時候會看起來那樣的冰冷。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沒有人會兩副截然不同的面孔,其中一副必然是假象。
而凌焉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那種漫不經心,就是假象,真正的他清冷、淡漠,並且——無情無愛。
……
凌焉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整個腦子裡翻來覆去的都是梨兒的那句“從此相忘”。
真的要從此相忘嗎?
凌焉忽然很不甘心,但是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包圍著他。
他渾渾噩噩了一整日,夜裡很晚才睡著。
第二日一早,凌焉翻了個身,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似乎床榻比往日的要更舒適和綿軟許多。
他猛然睜開眼睛,足足愣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確定自己並不是再做夢。
這溫暖柔軟的床榻,不是自己在天庭時候睡的床嗎?
鞋都沒有穿,凌焉就衝出了房間,熟悉的景色、熟悉的人,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天庭。
“凌焉少爺,你起來了?”一個小姑娘看見凌焉衣冠不整地衝出來,嚇了一跳,打翻了手中的果盤。
要是換做以前,凌焉必定一臉微笑幫小姑娘一起撿起來,順便再開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只是道了聲抱歉,就連忙往一個地方趕去。
“父親。”凌焉看見凌雍正在書房處理事務,走進去叫了一聲。
凌雍聞聲抬頭,見兒子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你這邋邋遢遢的……找我什麼事?”
“我……”凌焉咽了咽口水,理了理自己的衣擺,遮住自己沒穿鞋子的雙腳,“我怎麼突然回來了。”
凌雍瞥他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批閱,“鑑於你解決了禍亂三界的桃妖蘇煙,原本為期三年的思過已經取消了,就把你接回來了。”
說到這凌雍停下了筆,瞪了凌焉一眼,“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不回來,還想待在凡間幹嘛?還不回去躺著休息。”
凌焉被父親趕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覺得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他想起了白梨,也想起了她那句決絕的“從此相忘”。
也許這樣也不錯,凌焉鬱悶地想著,自己本來的計劃就是三年一到就立刻回天庭來,現在不是正好如了自己的意嗎?
既然你要相忘那就相忘吧!
凌焉一把拽過被子蒙住頭,開始呼呼大睡。
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地過著,真的好像就回到了從前,沒有白梨也沒有酒館,每天就是喝喝酒睡睡覺,逗逗漂亮的仙女姐姐。
凌焉想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但是心裡,總是感覺空蕩蕩地缺了一塊兒,悶悶地讓他不舒服。
這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裡的白梨已經忘記了他,靠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笑得千嬌百媚,將酒餵進男人的嘴裡。
凌焉看不清那人的樣貌,而他高大的身材和玄色的外袍,卻讓凌焉不禁想起了一個人來——佘無涯。
猛然驚醒,凌焉微微喘著粗氣,想到夢裡看到的那一幕,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那小丫頭抓過來按著屁股狠狠打兩下。
等到心情平復,他的心裡才湧起一陣失落。
只要想到白梨笑容會為另一個男人毫無保留地綻放,他就嫉妒的不行。
“我真是魔怔了……”凌焉惱怒地罵了一聲,重新躺回柔軟的被窩,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
接下來的日子,凌焉不管做什麼,都會想起白梨,這種陌生的情況讓他整個人煩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