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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病,沒有一次是他們有自信能治好的!
太醫們惶恐,連道:“丞相息怒!”
公孫青雲不再看他們,轉向對四喜道,“陛下病情任何人不得泄露,還有你要時刻盯著陛下養的那隻兔子,有任何異常向我匯報。”
四喜狠勁地點頭:“一定!”
去年冬季陛下犯病就是一直擔心兔子的安危,公孫青雲猜測這兔子一定和陛下的身體有關,不然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養只小白兔在身邊?
除此之外,他還要再確認的是,長公主姬蘅到底有沒有問題,雖然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姬蘅下的毒。
叮囑完宮中事項,公孫青雲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司空府。
他向負責審問的人了解姬蘅的情況,提審卻道長公主並無任何疑點與異狀,倒是明霞郡主情緒波動較大。
公孫青雲心下疑惑,長公主即便如此還能處變不驚,果然是要難對付。
“那明霞郡主如何?”公孫青雲問道。
提審道:“丞相一看便知。”
說罷,將公孫青雲引到內庭,從隱蔽之處觀察姬蘅、明霞母女二人的反應。
明霞還是穿玄紅朝服,只是明顯沒有在神武台上的端莊神態,發梢也有些零亂了。她依偎在姬蘅的身旁,一面哭著,身子也跟著顫抖。
她忽然抱住姬蘅的腰,埋頭道:“母親,陛下哥哥要有什麼不測,我也不想獨活在這世上了,都是我害了他!”
姬蘅看到女兒這幅樣子,終於拉下臉面,心也軟下來,輕輕撫著她的背道,“說什麼傻話,你倆又還未成婚,離了他我們路還長。”
明霞抬起淚眼,搖頭道,“不,他要有事,我活著還何意義?是我害了他。”
“母親大人,您也不願意看到女兒這樣吧?母親若有解藥,請拿出救救他吧!”
雖然現在絲毫沒有證據,但明霞心裡知道和母親脫離不了干係。母親之前爽快地同意他們的婚事,現在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沒有問題才奇怪。
明霞說完,心裡又是一酸,她再次撲道姬蘅懷裡,傷心地道:“母親只要你把解藥拿出來,等陛下哥哥醒來,我去向陛下哥哥求情,求他能原諒我們的過失,好不好?”
我們是親人,不是仇人呀!
姬蘅聽言,冷冷地笑了出了聲,她擺開明霞的擁抱,筆直地站起。
“我的傻女兒,你怎麼會以為有解藥呢?”
她的聲音幽幽傳來,明霞猛地抬起頭,什麼?沒有解藥?
“呵呵,這可是謀害君王之罪,要是真有解藥被人發現,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
這話不假。
姬蘅確實沒有解藥,她壓根就沒想過要準備解藥。
如果陛下駕崩,天下大亂正好,他們就可以公然反對朝廷。
如果陛下這樣還能大難不死活下來,他們就認了,接受招安,不再生事。
她為何還要準備解藥呢?只要她咬定不是自己下的毒,沒有證據有誰敢動她?
唯一失算的是,自己傻女兒竟然要為姬靈運而死?這是她不能理解的,她要把她的思想拯救回來,沒有哪個男人值得你為之付出生命。
姬蘅近幾個月來,就在謀劃著名這事,配製□□的□□師也是她尋了許久,才覓得的高人。藥師告訴姬蘅,這毒新研製出來來,無色無味,沒有人能察覺出來,也沒有人能解。
她絕對不會將這真相告訴自己女兒明霞,就算明霞再哭訴再哀求也沒有用。陛下中毒的事情,公孫青雲就算想要瞞下來,也瞞不過二十四個時辰。
朝廷的軍隊到了楚地、到了南藩各地又如何?
到時候陛下被神之酒賜死的傳言一出,軍心不穩,他們又有何勝券?
姬蘅現今就是心疼自己女兒,沒想到她已經用情深矣。
見她自責痛苦的樣子,她真的很想告訴她,不必自責,不是你的錯,就算沒有你主動提出聯姻,她也會想其他辦法對陛下下毒。她留在鄴京的眼線不是白留的,姬靈運終逃不過這一劼。
可現在,對明霞,她什麼都不能說。若要讓她知道,陛下中毒和自己有關,她肯定受不了。
而明霞此刻已經受不了,她的目光恍惚,腦海里只有母親的那四個字,“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那陛下哥哥豈不是……
不,不會的。
陛下哥哥中了什麼毒還不清楚,怎麼知道沒解藥?
明霞登時想通了什麼,突然打起了精神。
母親既然沒有解藥,那她至少要知道陛下哥哥是怎麼中毒的,中的是什麼毒!
否則不知道是什麼毒,再高明的太醫也解不了。
那杯毒酒,她明明也喝卻沒事,祭祀大典經過層層檢驗,不可能會犯下這低級的錯誤。
而且若真的酒有問題,公孫大人這會兒肯定拿著人證物證來找母親對峙了。母親如此淡定自如,想來毒不是在酒里下的。
不是在酒里,那會是在哪裡呢?
自從出來那一日進宮,母親有覲見過陛下之外,其他時候她都是在宮外的別苑,沒有下毒的時機。
當然母親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親自冒風險下毒呢?母親要真有心下毒,肯定是要假借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