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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陽本不想打擾,隨意看一眼只當做他是哪家公子爺來這裡尋求自在,可就只是看一眼,李沐陽心裡咯噔一下,太像了。
太像當年派中練功修習時,會偷懶躲無涯山後山看書的言慎之,身穿一塵不染素白上衫隨意坐在木樁上,無憂無一身高傲的少年,看見匆匆來尋他自己時會上揚自傲的嘴角:“小六子,
你可算找到我了。”
李沐陽心煩搖了搖頭,把腦中景象甩出去,現在可不是秋風悲畫扇時候了,言慎之還在等著自己呢。
是這樣想的,可身體早已經上前搭話。
“打擾這位公子,請問這兒可會有船隻經過。”
“這我可不會知道,你要有時間就等上三天,就知道有沒有船隻經過。”
這位公子用最溫和的聲音說著最沒有禮貌的話,讓人明明是很生氣,可又發不出脾氣來只能幹窩火。
李沐陽想把這個公子哥踹下河的心情都有了,真是跟言慎之呆久了,學的習慣全都是不好。
看著這條大河心裡想著也不算多寬,自己可以借著佩劍飛過去,至於旁邊這個人嘛,算了,可以無視掉他。
抽出腰間的佩劍,默念口訣,佩劍懸浮在空中,正準備要御劍飛行時——
“小六子!”
“哐!”
沒有口訣的支撐佩劍掉在了地上,李沐陽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公子哥。
小六子算是她的綽號,拜師入門時候自己年紀是最小的,人也長得小小的,就被師傅和山神隨口叫成小六子。
派里的師兄也會這樣叫,但後來等有了七師妹八師弟九師弟後,這小六子的名字漸漸也沒有人會叫。
但直到到有一天,三師兄周景雲無意叫叫了一聲小六子被一旁的言慎之聽到後,這小六子的名字就變成了言慎之的專稱,他還明令禁止別人不能在稱呼。
“小六子”與“小九爺”,兩個稱呼代表的身份高低是顯而易見的。
無涯山的眾修徒都已經默認了,李沐陽是言慎之的小跟班,基本上有言慎之在的地方,身後必定跟著李沐陽。
那時李沐陽被師父強下命令,要跟在言慎之身旁隨時改正他的言行。
而言慎從來不會管長幼之序,也不會在意男女之別,只要見到李沐陽張口第一句話就是小六子,這也導致李沐陽對自己的綽號十分敏感。
“您是…?”
李沐陽上下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容貌秀麗,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近似透明,明目皓齒,顧盼明兮,身穿男裝一時之間竟然雌雄莫辨。
“呵,才幾天不見你就記不得我了。”
男人站起身來,妖孽般的容貌轉而變成了丰神俊朗的言慎之樣子,在李沐陽錯愕之時又變成了老翁山神。
能隨心所欲變換千百種的面容,這天底下恐怕只有千面魔——元籝。
“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沐陽對元籝出現還是挺吃驚的,當年破魔大戰結來後,當他摯友言慎之死去,他緊接著歸隱消失,誰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但李沐陽未曾想還能再遇見元籝,從亂葬崗帶回言慎之後,她自己也是千方百計的想要找到元籝,商討一下一步該怎麼做,可就是找不到他。
“我在哪裡還應該稟告你一聲嗎。”
李沐陽一直覺得他能和言慎之成為好朋友,一定是因為他們兩個人臭味相投,說話辦事氣起人兩個人絕對是比著來的。
想著自己和元籝關係也不怎麼好,在說言慎之現在又變成這樣子,也就不和他閒聊重新御劍飛升要跨河離去。
“對了,言慎之託夢告訴我他現在重新活過來了。”
得了,這次李沐陽直接從劍上摔下來,真想告訴他話能不能一次說完,但一想到他毒舌的話,還是算了吧。
畢竟沒有言慎之在一旁幫李沐陽,她不可能在言語上能贏得了他。
“活過來差不多有十年了,”李沐陽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她想著元籝的本事也不差,可以藉助他的力量去找言慎之啊。
“只不過……”
“一看你這樣子就知道出現問題了,不要指望我能幫上忙,我也有事情做。”
就直截了當的拒絕真的讓李沐陽憋出內傷來,那你打聽言慎之的事幹什麼呀,你們倆不是摯友嗎,聽到他出現問題,你這個做朋友難道不應該伸手援助,幫不上忙至少意思意思也行。
“你也別不高興,”元籝從自己的內懷拿出小瓷瓶:“這個是我找到言慎之一魄。”
說完了的李沐陽的手裡,還沒有李沐陽要表達感激心情。
元籝:“送魂陣式這點小活兒你能做明白吧,做不明白你就上街隨便找到一個牛鼻子道人也行。”
這一句話一句話把李沐陽懟成內傷了,可也不能發怒,堆起滿臉的笑容連聲道謝,心裡早已經把元籝罵遍了。
“你說你十年時間連一魄都沒有找到,你也挺厲害的呀。”
元籝又開始數落起李沐陽了,反正只要他一見到李沐陽就要各種數落他,典型是屬於雞蛋裡頭挑骨頭。
你要是問他為什麼原因,他會一本正經的告訴你,就是控制不住想要數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