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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點也不心軟,在教室里追著黛拉跑,將她堵在了後排的角落裡。
黛拉死死摳著桌椅不肯撒手,又哭又求:「我不離開學校,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啊……」
之前還試圖幫黛拉找束璟麻煩的鬼,嚇得不敢出聲,不斷往一旁躲,就怕這件事波及到自己身上。
氣勢洶洶的樣子不復存在,一群鬼乖巧聽話地坐回位置,假裝沒有參與過黛拉的任何號召。
無論黛拉怎麼躲,還是逃不過被抓住的命運。
她被兩個男人架住手臂,懸空舉著往外走。
一時間,所有教室的鬼都沸騰了,老師也沒繼續上課,學生們一個接一個離開教室,準備去圍觀即將發生的事。
似乎從未有過鬼被記過三次要趕出學校,浩浩蕩蕩的一大群鬼們隨著黛拉被架走的方向涌去,很是壯觀。
混在這群人里,束璟不由得心想,原來鬼也喜歡湊熱鬧的啊。
她占據了一個相對有利的位置,可以一眼看到黛拉的情況。
校門已經被打開,黛拉像只考拉一樣掛在其中一人的手臂上,聲嘶力竭地求饒道歉,但沒人理睬她說了什麼。
兩個男人冷著臉,走到門口將手一拋,黛拉立刻不受控制地被丟了出去。
將她丟到門外,大門重新關上,黛拉好幾次想撲進來都失敗了。
她雙手抓著大門欄杆,絕望地哭嚎:「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讓我進去啊!」
丟她出去的男人頭也不回,就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做完該做的事就打算離開。
束璟一直在觀察黛拉的情況,她想知道鬼被丟出學校後,會不會也有影響。
一開始黛拉還能哭嚎,到後來她的身體越來越透明,不再像屍體那樣近乎實體,變化非常明顯。
像是同樣察覺到了危機,黛拉抓著大門欄杆開始往上爬,試圖從外面爬進來。
圍觀的鬼同學們一陣譁然,好奇她到底犯了什麼錯,居然會被記過三次趕走。
「學校里有活人偽裝,有活人啊,這根本不是我的錯,不是!」黛拉像是瘋癲了般,喃喃自語,抓緊時間拼命往上爬。
剛爬到校門頂端,她突然停住,眼睛裡噴出一股藍色的鬼火,絕望痛苦地從門上重新摔回地面。
黛拉不斷在地上翻滾,鬼火燃燒地越來越強烈,十幾分鐘後,地上只剩一片灰燼。
「好……恐怖!」同樣在圍觀的陶桃忍不住感嘆,「原來鬼也有鬼的死法,我渾身發寒。」
當著一群鬼的面,束璟沒有應她的話,只是腦子裡冒出了些不確定的想法。
在沒有把握前,她暫時不打算告訴其他人,想留著白天和魔王再商量商量。
看完黛拉被趕出學校的下場後,老師把同學全都叫回了教室,繼續上課。
似乎是為了嚇唬這群學生,老師並沒有阻止他們出來看熱鬧,反而覺得這樣有警示作用。
回到教室坐定,剛才打算響應黛拉、試圖扒光束璟和暗影的同學和老師表情都不怎麼好。
剛才的慘劇無疑給了他們警告,在學校里胡作非為,不是沒人管的。
教室里吵吵嚷嚷,還在討論黛拉的事。
老師恢復冷靜,厲聲道:「都安靜,繼續上課。」
裝作若無其事般,鬼老師沒有再提檢查束璟和暗影的事,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上課。
下課後,束璟和魔王在食堂門口碰頭。
「你知道黛拉被記過趕出去的事了嗎?」束璟一邊往食堂走,一邊若無其事問。
其餘鬼也在討論這件事,她不必迴避。
魔王在窗口要了一份清蒸蠟燭,有點不可思議地轉過頭,壓低音量:「我不知道啊,就剛才?」
「嗯,」點了點頭,束璟根據陶桃的意願,給她要了一盤油炸香,「她本來想找我們麻煩,廣播突然宣布她被記過三次,被丟到了學校外。」
「我每天都在醫務室給那群鬼縫斷手斷腳,有的還要我幫忙縫腦袋,忙都忙死了,」魔王氣呼呼地抱怨,將餐盤往桌上一放,裝作進食的樣子,身子故意往前傾,擋住周圍的視線,「我那裡也聽不到廣播,還是剛才在外面等你的時候,才聽到有學生在說。」
「不管怎麼樣,至少少了個麻煩。」
束璟和魔王聊天的時候,陶桃吭哧吭哧吃完了一份油炸香還不滿足,慫恿束璟再去打一份。
就在束璟重新朝著窗口走去時,她在人群之中發現了一道單獨的身影,是無璟。
他似乎沒有和其他人一起來,坐在角落的桌前,跟前擺著一個打了兩份「飯」的餐盤。
裝作在進食的樣子,餐盤裡的東西很快就空了。
無璟將餐盤放到回收區,又拿了一個新的,重新打了一份「吃的」,假裝剛到食堂的樣子,在人群里張望尋找。
「你怎麼才來?」假裝才看見無璟,束璟走上前,漫不經心打了個招呼,「黛拉的事,是你做的?」
「她自找的,」無璟端著餐盤,冷漠地別開臉,「我只是公事公辦。」
好一句公事公辦!
他算是承認了是自己讓黛拉被第三次記過,跟著被趕出學校,魂飛魄散。
束璟端著重新打好的一份「吃的」,跟著無璟回到原本的位置。
抬頭瞥了眼無璟,魔王癟癟嘴,諷刺地說:「喲,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