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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一段距離，束璟的腳步停了下來，認真又嚴肅地看著二號的眼睛：「你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二號撓了撓頭，說：「你不是在雕像下面寫了暗號嗎？我一看就懂了啊！」
她繃緊的面容多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看了一號一眼，轉身握住了二號伸出的手掌：「對我而言，他才是真的。」
「小妖精，你別被他騙了！」一號拖著沉重的步伐準備撲來，沒走幾步，他就痛得挪不動，重新栽倒回沙發上。
「不，我很清楚，」搖了搖頭，束璟終於說出埋在心裡的秘密，「真正的魔王，不可能知道我家在哪裡，因為，他從來沒有送過我回家。我一直都防備著，不想讓他知道，我也確定他沒有跟蹤過我。」
像被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給嚇到了般，一號吃驚地看著束璟，好幾次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他的臉上不是偽裝被揭開的害怕，反倒像是被超現實的事實驚嚇到忘記了反應。
二號魔王正在被選中的「喜悅」中，還以為一號的「偽裝」被戳穿後，他會破罐子破摔，直接翻臉不認人，釋放更大的陰謀和計劃。
然而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只是坐在沙發上，傻傻地看著束璟，好像在確定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這樣嗎？」一號依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頹然地坐著，眼睛裡一片死灰。
「但你也不是假的，我明白，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來到他身邊，束璟笑著握了握一號的手，掌心沾上有些粘膩的血跡，「快去醫院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真、也沒有絕對的假，分得那麼清楚又有什麼用呢？」
「可是，你要離開這裡嗎？」一號不舍地抓住她的手，眼眶發紅，「可是你一走，這裡就沒有你了啊。我等了好久，等了好久……」
「這不是我的世界，我必須離開，抱歉。」溫暖的雙手緊緊捂住一號冰涼的手掌，束璟低下頭，額頭貼著他的指尖，沒有嫌棄他手上的血腥味。
二號魔王在一旁滿腦子漿糊，他懷疑自己來到這邊後智力被減了一百，不然怎麼會聽不懂束璟在說什麼？
「可以去……送你嗎？」一號哽著喉嚨，難受的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聲音不住地抖。
看了看他傷重的模樣，束璟沒有答應，怕他這麼一折騰，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拜託。」雙手交握，一號可憐哀求的樣子和生活中的魔王一模一樣。
「好，我們一起去。」招手叫過二號魔王，束璟示意他們將一號一起扶下樓，朝著公園那邊的石像走去。
還好一路上沒怎麼碰到人，臨出門前，束璟特意帶上自己的手機放在一號的衣兜里，叮囑他待會一定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一號似乎並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由始至終都顧著身旁的女人，好像一不留神她就會提前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來到那個熟悉的石像前，二號魔王將他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這才晃晃悠悠爬上去，咬破手指將血液塗在石像的手心上。
虛弱的一號看得很認真，他已經接受束璟會離開的事實，只是想靜靜地多看她一會。
二號在石像旁折騰半天，血跡塗了又塗，周圍沒有任何光門出現。
尷尬地看了眼一號，二號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
「怎麼回事？為什麼沒用？」二號蹲下來，招過束璟小聲求助。
「其實我之前也試過用自己的血，但是沒有用，可能……」看向一旁的一號，束璟的話意有所指。
發現對面的兩人都看著自己，一號疑惑地挑了下眉，有種不自在的感覺：「出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
二號正要跳下去，束璟抬手制止，自己起身到了一號身旁。
「我需要一點你的血。」束璟看了看他沾滿血污的衣服，為難道。
一號一聽，頓時笑了：「想要就拿啊，要多少都行，命給你也無所謂。」
話落，那張燦爛的笑臉忽得消沉下去，哽咽著問：「小妖精，你真的要走嗎？這裡多好啊，我不想以後都看不見你。」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嗎？」束璟難得露出這樣的笑容，好像在哄小朋友，起身湊到他的耳旁。
隨著她的話，一號失落的表情變成了驚訝，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散發著激動的光芒。
蹲在石像邊的二號努力往前傾，想知道束璟告訴了一號什麼悄悄話，可距離隔得太遠，他一個字都聽不清。
只隱隱覺得，束璟好像告訴了一號一個特殊的秘密。
要不然那傢伙怎麼頓時露出了笑容，連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溫柔起來？
束璟在他耳旁嘀咕了幾句，一號整個人都眉開眼笑，似乎得到天大的安慰，再也沒有開口請求她留下來。
接過一號包紮過傷口的衣服，上面還有他的血跡，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三兩下爬上高台，束璟將一號魔王的血塗上石像的手心，沒一會那血液就像被吸收了般，爭先恐後往石頭裡鑽。
等到血液完全滲透，下方的石台一側出現了一面齊人高的白色光門。
望著那邊神奇的發展，一號微微一愣，什麼都沒說，舉起帶血的手掌沖他們搖了搖。
「記得去醫院。」又看了一眼那個虛弱的魔王，束璟知道自己的提醒毫無意義，但她想說，如果不說出口，恐怕永遠都無法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