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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璟一握拳,正要還擊,腳邊響起一聲憤怒的狗嚎,麵包拼盡全力躍起,張開嘴露出尖牙,衝著那人的手腕撲去。
然而蹦躂到一半,它看似笨拙的身子轟然落回地面,氣氛有那麼幾秒的凝滯。
男人不發一言,眼睛中的憤怒和殺意源源不絕。
束璟咬了咬唇,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反抗?
如果反抗,無論她是否殺了這個男人,他的同謀都會對她起疑。
能在莊園裡隨意進出的神秘人,絕不可能是某個身份低微的人,也不會是單獨行動。
極有可能,這一切都是莊園主人蕭先生的授意。
至於這男人抓了她會做什麼,束璟不敢去細想。
無論殺還是不殺,都會將她陷入一個絕境之中。
「汪汪汪!嗷嗚!」麵包在地上滾了一圈也沒放棄,爬起來張口就咬在那個男人的腳踝。
男人頓時吃痛,甩開束璟就要去抓狗,麵包雖然胖,但還算得上靈活。
搖擺著屁股躲開,望向一旁叫了兩聲,像是在暗示她快逃。
短暫的糾結後,束璟沒有還手,她意識到自己如果暴露了真實的實力,面對的將不是一個男人的攻擊,而是更可怕的災難。
這個莊園能不能逃出去,她現在不敢去賭。
系統給予的任務是在莊園裡存活5天,萬一離開莊園後算作任務失敗,她豈不是親手將自己送到了死路?
這些念頭只在極短的時間裡被束璟整理清楚,她沒有去攻擊那個男人,而是轉身朝著大廳跑去,一邊跑一邊假裝驚慌失措地大喊救命。
她的尖叫聲很大,在大廳里不斷迴蕩,但NPC和演員們的房間始終很安靜,沒有一個人出來。
他們應該全都在藥力的作用下死死地沉睡著,就算醒了也不敢出來冒險。
束璟一路大喊,本沒抱希望,她只是想營造出自己無助又可憐的樣子,好讓那個男人和他的同夥不要起疑。
沒想到傭人房突然響起聲音,幾個男傭睡眼惺忪走出來,沒好氣地問:「出什麼事了?」
「嗷嗚——」走廊響起一聲悽厲的狗叫,哀嚎聲讓束璟心臟一緊。
她下意識道:「莊園裡好像進賊了!」
「什麼?!」傭人一聽,衝去雜物房拿了些工具在束璟的帶領下朝房間跑去。
空無一人的走廊中,麵包側躺在地上,肚子艱難地抖動,喉嚨里翻滾著可憐的嗚咽。
它白白的肚子上還有一團黑印,是那個男人踹的腳印。
傭人們已經拿著工具衝進她的房裡,束璟顧不上別的,跑上前將麵包抱起,輕輕摸著它的腦袋:「沒事了,沒事了。」
「屋裡沒人啊,你是不是看錯了?」房間不大,幾個傭人進去挨著找了一圈,連床底都翻過了,什麼都沒看到。
束璟來到窗邊,看向地上多出來的一堆零散腳印,驚慌道:「他好像跑了!」
這麼一吼,傭人頓時被緊迫感包圍,讓她鎖好門窗,其他人拿著東西朝外面追了出去。
房間再次恢復安靜,束璟這才有機會去取下衣櫃門上的東西,將鈴鐺隨手塞在一旁的花瓶里。
屋裡只剩下麵包低低的嗚咽聲,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束璟心裡有些愧疚。
這隻傻狗是察覺到她有危險,特意來救她的嗎?
要不是它拖住那個男人,她也沒機會跑出房間,還害得它被狠狠踹了一腳,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內臟。
「出什麼事了?」房門口響起一道溫柔的男聲,突兀又冒失,頓時激起束璟的警惕。
她眼睛裡閃過一抹狠戾的光,又極快地分析出聲音的主人,重新換上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蕭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對啊,他怎麼會在這裡?清楚找來她的房間,連腳步聲都沒有。
束璟被他那樣盯著,後背騰起一股寒意,手掌心瞬間冰涼。
這種感覺仿佛是一種無形的邪惡力量,侵蝕著她的冷靜和鎮定。
站在門口的蕭先生身上,瀰漫著一種像死神般讓人畏懼的氣息。
不過束璟不是普通女孩,她以往的工作練就了鎮定、應變自如的性格,即使心中早已洶湧起波瀾,但那張略帶驚慌的臉龐上,依然是一種入戲的表情。
她在假裝害怕,而這個害怕不是來自於蕭先生。
在判斷出束璟的情緒後,蕭先生的眼睛輕輕眯了一下,目光下落,看向她懷裡黃乎乎的一團。
「剛才樓下好像鬧得很厲害,你知道出什麼事了嗎?」蕭先生又問了一次,束璟抹了抹眼睛,連鞋都顧不上穿,急忙抱著麵包迎上去。
「蕭先生,剛才莊園裡進賊了,」束璟昂起頭,眼睛裡有閃動的淚光,眼眸宛如一顆晶瑩的葡萄,讓人一眼就心生憐意,「麵包被壞蛋踢了一腳,它好像很難受。蕭先生,你能不能快請醫生給它看看?我好怕它會……」
說完,束璟低下頭,將臉貼在麵包的身上發出一聲聲抽泣。
她是真的擔心麵包,雖然它是大BOSS的寵物,但一直以來它都幫了她不少,束璟不想它因此丟了狗命。
聽見麵包被踹,蕭先生的臉龐上官方的笑意瞬間收斂,眸光乍現一絲寒意,伸手將麵包接過,抱在懷裡輕輕地撫著。
麵包可憐巴巴地嗚咽,小肚子時不時起伏,眼睛還有點濕潤,看起來別提有多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