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頁
「會不會要等下一次錄製結束,她才會被系統真正抹殺?」雖然商討對象不怎麼討喜,但說的是正經事,魔王沒有把私怨扯進來。
更何況詹澤宇之前也想殺束璟,她都由得他繼續在眼前蹦躂,魔王大概猜到束璟的想法。
他們的關係就像一個不斷自我調整的天平,一不小心就會失去平衡。
至少目前看來,詹澤宇還沒將仇恨帶入現實追著找他和束璟的麻煩。
「我總覺得很奇怪,」他們三人和諧商討的畫面,也很奇怪,「系統居然給出一個月的時間緩和?難道錄製任務失敗的人,在這期間還有迴轉的餘地?我剛才又查看了一遍,汀澄這個ID依舊是灰色的,意味著ID的主人已經喪失參加錄製的資格。」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不確定因素太多了,系統又不會給出過多的解釋。」
「前幾天,我想到辦法查看了喬思菱的手機。」詹澤宇的一席話,震驚了他們。
拿出手機,他翻出一段視頻,錄製的內容是一個手機的屏幕。
束璟看得很仔細,像在確定詹澤宇有沒有使詐。
之前她也看過喬思菱的手機,背景圖片、APP軟體,大致都和記憶中的能對上。
只不過在這些APP里,束璟沒有看到黑錄像APP的LOGO,她確定自己沒有看漏,是真的沒有。
「太奇怪了,她手機里的黑錄像APP沒有了,」詹澤宇確定他們都看清楚後,將手機收了起來,「人卻一直活著,目前已知的線索都顯示她的ID已經沒了,但現實中,她還活著。」
情況確實很奇怪,剛才的視頻應該不是作假,因為沒有意義。
系統里可以查到汀澄這個ID已經下線,喬思菱也實實在在還活著。
從上次錄製中出來,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新一輪的錄製都快開始了,現實中的她並沒有像系統所說被「殺」掉。
「該不會『死亡』才是正確離開錄製的方式?」沉默之後,詹澤宇提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大膽假設。
魔王和束璟似乎也想過這個答案,只是他們都沒有說出口。
這個猜測太容易動搖人心,帶來的影響太大了。
「這只是一個可能性,但沒有證據證明,」束璟語氣冷淡地打住詹澤宇之後的話,「事關生死,你敢賭嗎?我不敢。」
儘管錄製中的詹澤宇時而瘋狂,時而穩重,但生與死的界限,總是抖落不安和發自內心的畏懼,是他無法勇敢逾越的一道黃線。
要是不怕死,要麼在錄製中所向無敵,要麼早死早解脫。
無論結果如何,至少不再受到黑錄像的擺布。
束璟承認,也許那個該死的系統是故意給出一個假象,實則是用另外一個極端的方式,比如「死亡」來離開錄製。
但誰能賭?
萬一賭輸了就全都沒有了。
猜測始終是猜測,哪怕它的可能性很高,他們之中沒人敢親身嘗試。
詹澤宇一想到這個可能,就想馬上和束璟交流,現在冷靜下來,這個猜測帶來的不是希望,反而是一種無形又拋不開的折磨。
「很晚了,束束你快回去吧,」魔王看得出束璟眼底起了變化,顯然她在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沒有根據的猜測,只能用來分析,我們不能冒險。」
點了點頭,束璟餘光掃過詹澤宇,目光頓了幾秒,轉身走進了小區內,身影消失在樓下那片昏暗裡。
確定她走遠了,詹澤宇的眼睛裡乍現一道兇狠的光,一瞬不瞬地看向魔王:「你送她回家?」
「不然呢?這不是在家樓下了嗎?」不爽地瞪了詹澤宇一眼,魔王現在不帶怕的,他絕不能在這個人跟前輸了氣勢。
在之前石門的世界,他get到一個不得了的信息,詹澤宇既恨束璟,卻也喜歡著她,這份感情在內心埋藏了很久,被太多雜亂的因素影響,發酵變質,才會導致在某個關鍵點爆發,差點由愛生恨將束璟害死。
魔王好像也明白了詹澤宇當時為何針對自己,畢竟他和束璟是隊友,看起來關係親密,他們的每一次接觸,都在不斷放大詹澤宇的仇恨。
「我知道你的所有信息。」幽暗中,詹澤宇點上一支煙,吐出的煙霧繚繞在他們中間,讓他們看向彼此的視線都變得模糊,捉摸不透。
話里隱約帶了點威脅,魔王卻聽笑了,不屑地冷哼:「威脅我呢?我不怕你。」
要不是這大冬天的凍手凍腳,他能站在路邊和詹澤宇對罵108個回合。
但現在束璟都上樓了,他才不想和詹澤宇這個怪異的傢伙在寒風中多說一句話,簡直就是自虐。
魔王轉身就走,壓根不把詹澤宇放在眼裡。
「離束束遠點。」警告陰冷的目光落向魔王后背,像一把隨時會落下的刀子,橫在他的身後,那股涼意源源不斷的隔空傳來。
「傻子才理你,」轉過頭,魔王鄙視地看著他,無懼詹澤宇身上的煞氣,做了個鬼臉,「倒是你,別老來煩她。」
一句話噎得詹澤宇無言以對,他咬牙切齒,唇瓣翕合,好想找到一句話狠狠懟回去,可更強烈的痛苦和惋惜,瞬間占據了他的心臟。
眼睜睜看著魔王走遠,詹澤宇也沒能找到話還擊。
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面對事實——束璟和他回不到過去了。
現在的他們恐怕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剛才看到他出現,束璟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在暗示她起了防備之心,詹澤宇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