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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趁著它停頓的幾秒,抬手撿起有人掉落在地上的石像武器,直接朝觸鬚狠狠一砍,細窄的前端被砸得血肉模糊,疼得觸手不斷顫抖,水潭底部傳來隱隱的吼叫。
「再堅持一會,應該就到時間了。」束璟早就爬上了安全點,她見魔王應對自如,沒有冒險下去幫忙。
他一個人原本可以應付,萬一她下去分了他的心,反而是添亂。
魔王確定束璟在安全的地方後,更加專注認真地對付那些在空中亂舞的觸手。
其他人很感謝他吸引了最大的觸手,這麼一來,偶爾被打一兩下不至於丟命。
可一直跟隨魔王的那條粗壯觸手就不一樣了,被它一拍,怕是會直接內臟出血。
一群人躲躲藏藏到快要精疲力盡時,飛舞的觸手在空中一僵,重新朝著水潭徹去,兩秒不到的時間,那些噁心的東西就藏回潭底。
要不是到處都是水漬,一片凌亂,那些東西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危機解除,大家沒有馬上放鬆警惕,僵著身軀觀察了幾分鐘,確定觸手沒有殺個回馬槍,這才膽戰心驚從躲藏的地方走出,匯集在離水潭最遠的石壁下。
「你怎麼樣?」束璟看向魔王,雖然他沒什麼大礙,但剛才好歹單挑了一隻巨大觸手,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沒事,」語氣柔和不到兩秒,魔王身上的氣息陡變,衝上前一把擰住無璟的衣領,「你想殺了我?能不能光明磊落一點?每次只會在背後偷襲,你就這點本事?」
「你……怎麼了?」無璟眼睛裡滿是無辜和疑惑,「我不懂你的意思。」
「第一次,你在石壁上故意襲擊我,害我掉下去,我逃過一劫;第二次,觸手襲擊過來時,你將我撞出安全區送死!」魔王冷笑一聲,眼睛裡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第一次我沒有明確證據,看在小妖精的份上,沒有和你計較。剛才我看的很清楚,你是故意想害我!」
「怎麼了?他故意害你?為什麼?」束璟聽著魔王的指控,有些不明就裡。
據她所知,魔王沒有和無璟在錄製里遇到過,現實中也和詹澤宇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故意害他?
「我!親!眼!看!見!」魔王一字一句強調。
「剛才情況太混亂了,可能我是不小心,對不起,我沒理由害你啊,對我又沒有好處,是吧?」面對震怒,無璟始終保持著禮貌溫柔的語氣,試圖讓魔王相信自己。
「不可能,我看的很清楚,你剛才根本沒有被攻擊,你連續撞了我兩次,想讓我死在觸手下。」無論他裝得多麼無辜,魔王一個字都不信。
對面那幽黑的眼眸里的無辜就像一種虛偽的掩飾,讓他無法相信,反而覺得那黑色的瞳仁像個死亡黑洞,裡面裝載著無法看清的陰謀。
「你冷靜一點。」束璟走上前,拍了拍魔王揪著無璟的手,沉聲道。
魔王扭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束璟,好一會沒說話,在等待她表態。
他和無璟之間的紐帶是束璟。
她沒有質問無璟,一想到詹澤宇和束璟的關係,魔王頓時像被一座山壓了般,從她的眼睛裡讀出另外一種意思。
無璟是詹澤宇,詹澤宇是她多年的好朋友。
而他,只是一個和她認識半年的人,甚至連她家住哪裡都不知道。
這感情根本不能比。
束璟一定更相信詹澤宇的藉口。
別的人都不敢發言,連銘飛都沒說話,他之前一直以為魔王是個嘻嘻哈哈的傢伙,沒想到發起火來也有點嚇人,大有拼個魚死網破的感覺。
他沒必要再踩進這趟渾水裡。
「算了,他是你朋友。」魔王輕聲冷笑,將手鬆開,獨自一人走到角落坐下。
要是真和詹澤宇打起來,她會幫誰?
他不敢去想,那個可能性最高的答案……就像一根刺,反覆扎在他的心上。
束璟沖無璟笑了笑:「剛才情況太混亂了,他一定是看錯了,魔王不是壞人。」
「我明白,我沒有怪他。」無璟點了下頭,眼神溫柔地笑了笑,顯露出不計較的大度。
魔王獨自蹲坐在遠處的角落,生氣地拽石縫裡的野草出氣,單是看背影,都能想像他氣鼓鼓的表情。
「我去和他談談。」
束璟正要走上前,無璟馬上跟在她身邊:「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他要是看見你估計沒法冷靜,還是我一個人去吧。」拍了拍無璟的肩膀,她用眼神再一次止住無璟試圖跟隨的腳步,徑直走到魔王身邊,蹲在他的對面。
「生氣了?」見魔王別開頭,束璟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
魔王馬上氣呼呼將手收走:「我沒事,你快抓緊時間進石門吧。」
「看起來真生氣了。」束璟聳了聳肩,無奈地總結。
「你不相信我,對嗎?」反覆按捺心中祈求答案的衝動,魔王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她沒有馬上回答,抬手抓起他的手掌,將魔王緊握的手心攤開。
無璟只能看到魔王的背影,但卻能清晰看見束璟臉上的表情。
她走上前後,他一直緊盯著沒有移開過目光。
束璟皺著眉頭,臉上堆著為難的表情:「他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不會那麼做的。」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束璟的手指輕輕划動,在魔王的掌心書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