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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恐懼到極點時,一時間鑽了牛角尖不奇怪。
但用無辜的人來保命,束璟絕不會讓舟行的陰謀得逞。
他的眼睛裡明確地寫著答案,即將脫口而出的名字只會是她。
蕭先生也察覺到異樣,餘光暗暗打量著一旁的束璟,還沒來得急說什麼,一直在旁沒有說話的她往前走了一步。
「舟舟,你為什麼要走?」束璟的語氣甚至有點生氣,抱著麵包坦蕩蕩走到他跟前,「就算你不喜歡這裡,也應該給蕭先生說一聲。你要是就這麼走了,萬一出了什麼事,別的人都會把錯怪到蕭先生身上!」
「你……」舟行沒想到她居然先對自己開炮,思路被這麼一打斷,想好的話磨了半天沒說出來。
「蕭先生那麼好,為孤兒安排更好的地方,你卻只想著給他找麻煩。」束璟越說越氣,語氣苛責,眼睛裡怒出細細的血絲,直視著舟行。
她倒要看看,這男人還要說出什麼話!
「媽的,」舟行低罵一聲,目光狠狠地落向束璟,「你知道他不是好人,還幫他說什麼好話?」
「你怎麼說話呢!」被徹底激怒般,束璟死咬著唇,差點將唇都給咬破了。
在外人看來,束璟被舟行「污衊」蕭先生的行為給惹怒了,氣到極點,要不是抱著狗,恐怕她會撲上去撓上幾把。
舟行不斷深呼吸,氣得雙眸泛紅,牙關咬出暗響,憤怒的目光直視著她。
一直沒有出聲的雨萱也察覺到了,她微微一愣,用手肘撞了舟行一下,道:「你胡說什麼,這件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和別的人無關!」
「你想死自己去死,」舟行將雨萱的眼神瞪了回去,很怕蕭先生會殺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冤枉束璟,「只要說出那個人,還有一線希望,無論如何,我都要為自己爭取。」
不等束璟再打斷他的話,舟行昂起下巴,目光直視她。
蕭先生雙眸一眯,嘴角牽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那個人,到底是誰?」蕭先生被勾起了興趣,說話的聲音也溫柔許多,「只要你說出那個人,你想離開就離開吧。」
「是她!」舟行眼睛一亮,急忙道,「是簌簌!她也知道那個屋子的秘密!」
束璟一臉迷茫,疑惑地皺起眉頭,手掌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擼著麵包的毛:「什麼秘密?你到底在說什麼?」
「別裝了,你知道!」髒水已經潑了,舟行堅決不會讓步,也許還能為自己爭取回一絲活路,「你什麼都知道!」
舟行不敢說出那裡的情況,但為了冤枉束璟,他聲嘶力竭地高吼著,語氣堅決篤定。
「簌簌……」蕭先生轉過頭,垂下臉直視著她的眼睛。
即使感覺到目光之中的壓迫,束璟依舊一動不動,睜大眼眸不解地迎上蕭先生的注視,不帶一絲迴避:「蕭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如你帶我去那個小房子看看?」
蕭先生眉頭輕挑,唇角牽起一抹戲謔的幅度,那似笑非笑的模樣,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邪魅之氣,仿佛能蠱惑人心。
原本直視他的束璟眼睛裡好似盪開漣漪,急忙移開目光,臉頰頓時有點紅。
直視大BOSS的目光,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無辜,但如果直視地太刻意,反而會更容易引起懷疑。
束璟將那曖-昧的程度拿捏地剛好,連蕭先生都沒有起疑,只以為她是突然害羞了,實際上她的心跳就像擂鼓一樣劇烈。
「簌簌說了,她不知道,你是在冤枉她吧?」蕭先生伸出手,順勢摸著束璟懷裡的麵包,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飄來,屬於他的氣息將束璟徹底包裹。
這種感覺猶如踩入了陷阱般,讓她的嗅覺、視覺都被蕭先生無形地控制著,要是心理素質不好,怕是早就腿一軟,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不,她知道,她在說謊!」舟行態度堅決,但眼睛略微有些閃縮,好像沒有太多的底氣。
無論他聲音吼得多麼響亮,眼神和小動作是騙不了人的。
「和簌簌無關,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就算拉她下水,你也逃不了。」雨萱絕望地看著前方,臉色慘白到沒有一點血色,手輕輕地顫抖著,連握緊都需要不少力氣。
「你很怕,你在心虛,」蕭先生在笑著,嘴角的幅度猶如刻上去般僵硬,眼神盯得舟行越來越不安,「你在說謊,簌簌並不知道整件事。」
「操!」舟行大吼一聲,像突然發狂的獅子,衝撞開身旁的傭人,撒腿朝著大門口狂奔。
蕭先生好像一點都不急,慢悠悠踱步到別墅門口,欣賞著傭人和舟行的追逐。
也許是恐懼激發了舟行的潛力,他將傭人遠遠甩在身後,手腳並用爬上大門,興奮地咧開嘴角大笑。
只要他逃出去,就能隨便找個角落藏起來,他必須要逃出去!
莊園大門上方是一排排黑色的鋒利尖刺,傭人跑得氣喘吁吁,留了更多時間給舟行攀爬。
好不容易來到最高處,他小心翼翼翻了一隻腳出去,剛要踏穩,突然腳底一打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著前面撲倒。
在一眾尖叫聲中,舟行的眼睛被尖刺戳中,腦後貫穿出一截小小的尖刺,上面還掛著新鮮的血跡。
失去生命的身子抽搐了幾下,掛在大門上再也不動了。
蕭先生明天站在別墅門口目睹了這一切,束璟站在他身旁,被那慘死的畫面弄得毛骨悚然,下意識抱緊了懷裡的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