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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右手都只是用來防禦,攻擊集中在腿和左手,即使是這樣,拳台上的比試依舊令人緊張。
魔王和詹澤宇都拼命想贏,當著束璟的面,都不想成為一個落敗狗。
陳叔緊盯著兩人的動作,片刻的試探後,魔王終於摸准了詹澤宇的進攻和防守習慣。
不,應該說他摸清楚了兩個詹澤宇的習慣。
現在他的對手不止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在同一個身體裡的兩個性格,隨時可能有意外情況發生。
拳拳到肉的悶響在拳台上迴蕩,陳菁緊張地咬著手指,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受傷,但又很好奇到底誰會是勝出的那一個。
少了右手,減低魔王不少攻擊力,但他並沒有被慣用左手的詹澤宇壓制,反而一直處於一個平衡點,在找最佳的進攻機會。
兩人膠著了很久也沒分出勝負,似乎都開始有些急躁,想要儘快結束這一切。
詹澤宇的進攻越來越頻繁,魔王也開始增加試探的頻率,兩人的直接交手越來越強勢,拳台上的悶響聽得人心驚肉跳。
「哇,這麼久了還沒分出勝負,厲害啊。」陳菁拍了拍心口,顯然是在夸魔王。
詹澤宇的右手雖然無力,但早已習慣了左手,魔王是右撇子,在交手上已經處於劣勢。
不過這麼久的交手下來,他始終沒有被放倒,還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兩人的眼神像碰撞出火星般,隔空溢出火-藥味,拳頭砰砰作響,腿部的攻擊更像是充滿力量的舞蹈,晃得人眼花繚亂。
魔王和詹澤宇都不肯退讓一步,心中只有唯一的信念——要贏,必須要贏。
很快攻擊的形勢變得越來越緊張,詹澤宇的優勢開始減退,魔王很聰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最佳進攻的方式,將他逼得有些招架不住。
屏著不服輸的勁,詹澤宇招招毒辣,以奪命的勢頭全力進攻魔王,儘管他一隻手無力,但換做普通人,被詹澤宇揍到爬不起身只是一兩拳的事。
「好了,時間不早了,點到即止。」陳叔突然出手攔住兩人,態度堅決。
魔王和詹澤宇心口的火還在熊熊燃燒,緊握的拳頭上,手背爆出一條條青筋,但兩人都沒有再進攻。
「就算是平手,較量不一定非要分出個勝負,」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陳叔的語氣帶著些許暗示,「你們兩個都很厲害,沒必要傷和氣。」
「說的也是,我肚子都餓了。」摸了摸肚子,魔王瞬間收斂起戾氣,笑著沖束璟蹦過去。
詹澤宇站在拳台上,手掌還握成拳狀,似乎久久無法從剛才的狀態里自拔。
目光隨著魔王的移動,最後停留在束璟身上,好像一股溫柔的風突然吹進心裡,讓詹澤宇緊繃的狀態終於有所緩和。
「嘿嘿,看來我爸還是更偏心你家傻狗啊,」陳菁笑著用手臂碰了下束璟,「怕他有事,馬上結束了比賽。」
束璟手上的動作一頓,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拿起一瓶礦泉水。
剛掀開圍繩下來的詹澤宇一直在看束璟的背影,在她轉過身時,眼神正好對上,仿佛是一道電流從他四肢透過,連走路的姿勢都變得有些不自在。
「拿去,水。」將手裡的礦泉水扔過去,束璟暗暗碰了碰陳菁,示意她看詹澤宇的方向。
從拳台下來的他面色平靜,舉起左手將丟來的水接過,順勢打開,昂頭灌了一大口。
看似無奇的一連串動作,還是被陳菁察覺了異樣。
在接水的瞬間,詹澤宇的左手在發顫,是克制不住地顫抖。
反觀一旁的魔王,還狀態良好地收拾場館,似乎還能再戰上幾百回合。
陳菁終於懂了,自己父親不是站在魔王這邊,而是看出詹澤宇就快落敗,刻意打斷了比賽。
一個是女兒的上司,一個是自己徒弟,無論誰輸,面子上都掛不住。
所以,他及時打住了比賽。
詹澤宇似乎心中有數,沒有因為被打斷而生氣。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默默地喝著水,餘光悄然打量著束璟和魔王,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到魔王去洗了澡出來,詹澤宇將水一放,笑著提議:「很晚了,我們去吃宵夜吧?」
將換洗的衣服塞進背包里,魔王頭也沒抬,收拾好後牽著束璟要走:「不去了,沒興趣。」
今天詹澤宇擺明是來挑釁,他才不會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我請。」伸手拉住魔王,詹澤宇的態度比剛才明顯好了很多。
他面帶微笑,不等魔王表態,又看向陳菁問:「你和陳叔會去的吧?」
老大的提議,陳菁哪裡敢不從,弱弱地點了下頭,拽了下老爸傳遞暗示。
一聽詹澤宇請,魔王眉頭一挑,馬上改變了態度:「行啊,走吧。」
關了訓練館,就近找了一家宵夜店,詹澤宇抹去了之前的敵意,和每個人說話時都面帶笑容。
「我真怕你不賞臉來呢。」端起一杯酒,詹澤宇直接遞到了魔王跟前。
沒有故意下他的面子,魔王也微笑著,端起跟前的酒杯:「你都說了你請,為什麼不來呢?小心我吃垮你。」
「沒關係,想吃什麼就點,大家別客氣。」
詹澤宇說的是客套話,魔王故意不和他客套,拿過菜單點了一大堆吃的,直到對面的男人臉色有點變了,他才勉強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