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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沒錯。”秦慕華說道。
第11章 第 11 章
轉眼便到了白珩和嘉宜公主的成親之日,臥病多日的岳玲瓏難得在這一日起來,由著紫蘇替她精心打扮,一身紅衣的出現在二人拜堂的喜堂內。
所有人的笑容里都帶著輕蔑,在嘲笑著她的痴心妄想,然而只有她知道,這一場婚禮真正的新人是她和白珩。
她站在最前端,望著白珩微微而笑。
從始至終她的目光都沒有再從白珩身上移開過,而白珩,雖然手裡的紅綢牽的另一端是嘉宜公主,眼神始終與她交錯,帶著安撫和憐惜。
此時,嘉宜公主還並不知道,他的夫君辦這一場大張旗鼓的婚禮,無非是在告訴王城裡的天子,他白家娶了公主,自然是選擇站在了趙家這一邊。
禮成之後,新布置的喜房內一對新人並肩坐在床畔,燭影搖紅中,白珩忽然起身,拿起喜秤,挑開了新娘的蓋頭,那一瞬,似乎連空氣里都帶上了曖昧的氣息。
林朝雪趴在窗台上看,被秦慕華一把拽住了後方衣領,扯著離開:“二人洞房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去看看岳玲瓏。”
林朝雪雖然十分好奇,但終究沒那麼厚的臉皮當著師父的面偷窺白珩和嘉宜公主的魚水之歡。
比起白珩趙明幽這邊的喜氣洋洋,小竹軒卻顯得冷清落寞多了。岳玲瓏將平日裡白珩送給她的小玩意一口氣剪得亂七八糟,伸著一雙傷痕累累的手,由著紫蘇又是哭又是嘆氣的幫她包紮傷口。
岳玲瓏頭髮凌亂,眼角淚痕乾涸,口中不斷的喃喃著:“為什麼,為什麼要負我……”
“姑娘,您別傷心了,男人都是這樣的,至少三公子他……他待您還有一分真心,姑娘,往後可千萬別這麼傷害自己了。”
岳玲瓏垂眸看著她,輕聲說道:“紫蘇,你去找他,說我要見他。”
“我這就去,姑娘。”紫蘇放下藥膏,回頭看岳玲瓏,“姑娘就在這裡等著,三公子他心疼你,一定會來的。”
紫蘇出了小竹軒之後,林朝雪師徒一直跟在她身後,此刻,林朝雪比屋裡的岳玲瓏還要緊張。
若是成親之夜白珩棄嘉宜公主而去岳玲瓏那裡,那麼這一場戰局裡,趙明幽再無翻身之地。
所幸的是,這一局,趙明幽沒有輸。
紫蘇將話傳到之後,白珩猶豫了一下,正是這一下猶豫讓嘉宜公主抓住了時機。她從白珩的身後伸出雙臂攬住他,腦袋倚靠在他背上,低聲說道:“今夜是你我的洞房之夜,你憐惜她為你傷心,可是作為你的正妻,若是在新婚之夜被自己的夫君拋棄,你叫我明天如何面對白府的眾人。她可憐,終究有你的真心愛護,我是你的妻,有的卻只是名分而已。夫君,你當真要對我這麼心狠嗎?”
白珩握住她的手,安撫性的拍了拍,溫聲道:“別胡思亂想了,睡吧。”
那紫蘇在屋外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沒有得到白珩的答覆,自知今夜此事無望,由不得思索了一陣,回去向岳玲瓏復命。
趙明幽窩在白珩的懷裡,抬眼看著屋外的月影,嘴角隱隱勾出了一絲笑意。奇怪的是,林朝雪此刻聽見了她的心聲。
——岳玲瓏,你以為世間只有你會楚楚可憐裝柔弱嗎?
這一戰,可以說嘉宜公主贏得漂亮,只可惜,這樣的勝利並未堅持多久。
入冬的第一場雪後,趙明幽的身體終究沒有抵住青烏城的寒冷,一病不起。雖然風寒不是什麼大病,這一拖卻拖了足足半個月,半個月以來,白府後院風起雲湧,更何況,她比岳玲瓏本來就失了先機。
那是趙明幽自臥病以來第一次清醒,這期間白珩來看過她幾次,但每次都只是簡簡單單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顧她。蜻蜓點水的溫柔,往往在她伸出手之前,便消失無蹤。
她忽然記起,在岳玲瓏生病之時,白珩會整日守在她的床畔。
她覺得冬日的寒風似是刮進了她的心底。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輕易認輸,她還是要拼一拼的。
她明白病魔已經奪走了她鮮美的容顏,再這樣病下去,她必然會輸的徹底,所以她這次堅持起了床,扶著昏沉的腦袋,將從王宮裡帶出來的精美服飾穿在了身上,再細細點上明艷的妝容。
屋外北風呼號,大雪紛飛,趙明幽推開屋門,整整半個月,第一次踏出了自己的院子。
為了養病,她搬出了主院,一個人住在偏院裡。偏院距離主院有些遠,到達主院時,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不禁扶住了白牆。白牆之後是她和白珩的屋子,屋門緊閉,窗欞之上映著兩道人影,互相依偎在一處。
趙明幽站在屋外,從窗戶的縫隙里朝里看,正好看見相依的二人。
岳玲瓏裹著一件白色的錦袍,手裡握著一支筆,白珩站在她身後,將她罩在懷裡,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俯身,教她一筆一划寫著自己的名字,側臉的表情是趙明幽從未見過的認真和寵溺。
岳玲瓏小巧的面龐上不禁露出了甜蜜的笑意,看著白紙上二人緊緊靠在一起的名字,道:“果然還是你的字氣勢磅礴,不像我,寫出來的字柔柔弱弱的。”
“我是男子,你是女子,自然不一樣,世間陰陽本就講究的是互補之道,你我這般,放在傳統的話本里,那就是天造地設,天生一對。”白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