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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過多久,木秋白忽然被阿奇拉住,“我好像覺得有點不對勁。”其實他早在空氣中聞出那李小姐的氣味,但他料到無形人絕對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他們離開,為了避免自己的功夫外露,引起無形人的懷疑生出變故。他只能裝著一副貌似有查出異樣卻不知道具體奇怪在哪裡的樣子。他其實還對所聽到的李員外的故事半信半疑,不過回想起那倒八眉毛的漢子真摯的眼神和普通官差的身份,他還是暫且相信了。
木秋白配合著他在那裡到處轉悠,認真地走來走去,到處查看,“怎麼?哪裡不對?你發現了什麼嗎?”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怪怪的?”看著阿奇一直低頭尋著,她知曉他一定正在心裡盤算著什麼。和阿奇一樣,她也覺得無形人一路都在暗中尾隨她們,所以她尋思著或許可以兵分兩路,一個去引開無形人,一個去找路修遠。她故意看著阿奇尋了好久,然後慢慢把臉板了起來,最後拉得老長地說,俯身揉著自己的腿腳說:“你找到了嗎?找了這麼久,我都累了。”
“哎,瞧我這榆木腦袋。一忙就委屈你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找點吃的和水,”阿奇敲了自己一個毛栗子,回頭問她。
“好啊。”她一答應,阿奇就轉身去了另一個方向,然後一路大聲吩咐,“你可別亂跑啊?”
“好啊。”木秋白又在心裡答應了一遍,面上只是點點頭。“現在,總可以去辦正事了吧。”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打算在阿奇走遠後,就立即行動,“誒,這裡怎麼回事,怎麼這裡的草都被壓得出汁了。”阿奇在不遠處的叫聲,又把她吸引了過去。“大小姐你過來,你看這兒是不是有什麼奇怪之處。”
木秋白走進一看,對上阿奇的眼睛,一同默契的說道,“被人壓過的樣子。”這一道寬約一尺長約兩丈的草印肯定不會是猛獸留下來的,據他倆的經驗來判斷,這一看就是人被拖行過後留下的痕跡。
阿奇摸著那草的汁,在手尖戳了戳,不便作出明顯聞的樣子。“走,去這個方向看看。”他順著草印變小的地方指去,他其實在那野草剛被壓平的地方聞到了路修遠的問道。
木秋白和他一路急走,終於在不遠處發現一個洞穴,通向地底深處。倆人小心翼翼地先後跳進了洞穴。
洞中深處,一個微弱地聲音,吃力的說著,“姑娘,你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那姑娘冷哼一聲,眼睛裡如閃過雷電一樣露出兇相,“只怪你的朋友太多事兒,我本來還想好好待你的?”
沒錯,這姑娘便是那姓李的惡鬼,她正將手張開,顯現出又長又黑的指甲,掌心對著路修遠的頭頂,吸食他的精氣。而路修遠被綁著洞裡的石柱上,頭上不斷輸出精氣,由於這長時間的折磨,他的面部變得猙獰,他不解地看著這個之前救的姑娘,不明白她為何這樣對自己。
聽到女鬼的這句,他明白了,“我朋友劈壞了你的墳冢,你報仇也是應當的?”然後閉上眼睛,等著替木秋白他們還債。只是他不甘心他的初瑤,他還沒救她,還沒帶她去看執夷,去吃岳山城醉仙樓的招牌菜,和初瑤的點點滴滴在他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世間有種情誼雖從表面來看,只是普普通通的師兄妹情。但自打徐初瑤拜師之後,一直是由路修遠照顧她,他和初瑤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現在因為自己的無力,不但無法救出她,連自己也……
兩滴清淚,不自覺地從他的眼角里滾出。
“你……流淚了?”那女鬼突然停手抱著自己的頭,皺緊眉頭,露出苦色,眼裡的凶色減輕了不少,但片刻她就鎮定下來,恢復原樣,“本姑奶奶費勁心思把你弄到手,就是為了此時?你可不能給我哭了,打擾我。”
“費勁心思?”路修遠清了清神思,睜開眼睛震驚地看著那女鬼,“原來你都說騙我的!”他咬牙切齒,臉上的血管都快要爆出來了。
“騙你又如何?這還陽之軀就是不錯,果真比平常那些個散鬼多!”那女鬼低眸亮狠,邪邪一笑,甚是滿足。
木秋白和阿奇在洞中尋了好久,才找到這裡,一眼就看見衣衫破爛的路修遠被綁在石柱上任人窄割,他現在臉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虛汗,兩個眼皮也越來越靠近。
“李青蘭!快快助手!”阿奇首先跳了出來,掏出張符文,便是念訣焚盡,燃燒時的火焰在片刻內照亮了這黑暗的環境,讓木秋白仔仔細細看見了路修遠蒼白的臉。她衝上去,解了他身上的繩索。
那女鬼聽見有人叫她生前的名字,微微一失神。
阿奇剛剛則是趁此空檔使了個定身符,暫時奈何住那女鬼,不曾想她看見木秋白救下路修遠便勃然大怒,倏忽間就沖開了阿奇的枷鎖。
看見她就要大打出手,阿奇連忙叫道,“李青蘭,難道你想做一輩子惡鬼?難道你不想進地府與你的母親團聚?”
那女鬼就像沒聽見阿奇說的一樣,直接就動起手來,撲向路修遠。木秋白攜著他靈活地向右閃躲,阿奇擋在二人前面,與她過招,嘴裡還是不停地打著感情牌,想用親情感化她:“李春蘭,李春蘭!你想想,你生前做了那麼多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你母親能過上好日子嗎?可是現在呢?你留著她一個人在地府里,無人照顧嗎?那她這樣,雖不是孤魂野鬼,但又與孤魂野鬼有什麼差別呢?你現在做惡鬼,真的是你的初衷嗎?你想想,仔細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