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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曉曉打開一瓶可樂,遞給野人哥,接著自己也開了一瓶,然後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爽快地嘆了口氣。
野人哥擰起眉,研究可樂瓶研究半天,然後看了她一眼,才試探性地學她,嘴就著瓶口喝了一口。
人類第一次喝到可樂,是什麼樣的表情呢?盧曉曉眼也不眨地盯著野人哥,見他臉皺了起來,遲疑了一會兒,沒把可樂吐掉,慢慢吞進去,眼裡明顯流露出訝異的光芒,
接著又喝了一口。
看樣子,野人哥覺得還不錯!
“可樂。”盧曉曉舉起可樂道。她想知道野人哥究竟能不能學會說話。
以前她看過一篇文章,人類的孩子被野獸養大,語言學家相信能夠教導他說話,因為說話的能力應該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但讓人失望的是,或許樣本不足,錯過學習語言的黃金時期,成年後才回到人類世界的野人學習的成效令人沮喪。
野人哥頓了頓,半晌才意會到她稱這種奇怪的水叫可樂。
盧曉曉發音的方式和狼群不同。
“科……樂?”他學著她,卻突然有一種自渾沌中驚醒之感。
他一直記得生母獨特的發聲方式,與狼群截然不同,那種發聲方式有著抑揚頓挫和各種變化,有時甚至能發出鳴禽一般美妙的旋律,但他不明白他失落了什麼?
狼群間的溝通靠的是超越語言的感知。
接著他明白了,這種能力就是“語言”。
謊言同時誕生的力量。
但這確實是一種充滿魅力與魔力的力量。
盧曉曉發現野人哥能模仿她說話,立刻精神來了,“曉曉。”她指著自己。
“曉曉。”野人哥湖綠色的眼閃了閃,這回他的發音很標準。
她鼓勵地笑著點點頭,“曉曉。”
野人哥伸手,有些遲疑,見她沒閃躲,便碰了一下她的臉,“曉曉。”他很快地縮回手,那柔嫩滑順的觸感卻像烙印在手指上似的。
盧曉曉乾笑著,沒躲開。她觀察著野人哥,當下其實期待著他是否擁有一些片段的回憶,是否記得曾經有“人”喊過他的名字。
但野人哥只是對著天發出一聲狼嗥……
哇哩咧!盧曉曉手一抖,以為遠方會傳來應和的狼嗥,但野人哥見她沒反應,只是再一次地發出狼嗥。
該不會……這傢伙是狼群養大的?
這解釋了很多事。她記得以前看過紀錄片,狼群會收留非己方群體的幼崽……
呃,但會收留幼龍嗎?
野人哥發現她對他的狼嗥沒反應,很快地又明白一件事。
這女人當然不會懂狼群溝通的方式,聽說人類很早就失去了和其它物種溝通的能力,在他想像中這樣的物種真是愚蠢極了。
但是,他的生母屬於這個物種,他還是渴望了解這個物種的一切,儘管他一點也不樂於承認。
盧曉曉見野人哥陰鬱的模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難不成她該替野人哥取名字?
她最沒取名天分啦!
“白……”白龍大俠?太老土啦!這年頭哪還有人取這種名字?
那不然……“小白?”她開玩笑地嘿嘿
笑,想不到野人哥抬起頭,雙眼燦亮地看著她。
不是吧……盧曉曉額頭冒出一滴冷汗。
野人哥指了指自己,“白小白?”她是這麼稱呼他的嗎?這女人雖然才剛認識他,但她一定知道他“是什麼”,該怎麼以語言來稱呼他。
他是白小白。野人哥感覺如獲新生。
但盧曉曉覺得背後冷風涼颼颼地吹。
好你個盧曉曉,自己中二就算了,好好一個龍族,被叫白小白,要是以後野人哥知道自己的名字那麼蠢,她還有命活嗎?
看來未來得開始洗腦他,“白小白”是一個非常偉大,一點也不中二、不可笑的名字!
把背包里的零食拿來賄賂野人哥,一邊與
教他講幾句簡單的話,但盧曉曉不是語言專
家,所以一開始教的都只有“名詞”。
幸而野人哥記得也很快,也許是因為很多東西都是他朝夕相處的,“湖。樹。山洞。花。草。天空。”
天色漸暗,盧曉曉開始覺得冷了,這冷相當不尋常啊!她想過這山洞應該位在山上,如果龍族能夠飛行,也許是很高的山。
野人哥見她瑟瑟發抖,本來想當作沒看見——他才不想同情人類呢!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喉嚨發出一聲抱怨似的低狺,回山洞替她拿獸皮,把她像粽子一樣包起來。
這隻女人真的好瘦弱,吃不多,跑不快,天還沒暗就瑟瑟發抖,她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盧曉曉很想回家拿羽絨大衣和毛毯,幸而獸皮真的非常保暖,就是只能裹著很不方便。
她見到地上散落的枯枝與落葉,靈機一動,將那些細碎的枯枝和落葉撿起來。
野人哥本來只是看著,也有一下沒一下地幫著撿——他只是好奇她想幹嘛,才不是打算幫她。
盧曉曉把撿來的枯枝與落葉,堆成一座小的山,這坑裡能撿的有限,那小山都沒有饅頭大。
接著,她從背包里拿出打火機,當她試了幾次,打火機終於燃起火苗時,野人哥吃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