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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歹也在寵物美容店打過工,理過的貓毛狗毛不計其數,剪個龍毛而已當然難不倒她。
白小白那一頭亮眼的銀髮,在初見那日因他背著光,她還以為是銀灰色的,但那頭銀髮在陽光下是非常耀眼的銀白色,在暗處甚至會反射出淡紫色轉折光。
只不過他的長髮就是束起,也像極了一束蓬鬆的大狼尾,所以現在他洗完頭髮風乾後,盧曉曉就會拿出梳子替他把頭髮梳直。
她本是希望能把他亂翹的長髮梳得直順一些,小白明明沒有自然卷,最後她發現那是因為他的頭髮比較蓬鬆而且濃密的關係,當她把他的長髮梳直時,簡直像瀑布一樣壯觀。
反正他也不走飄逸美男子路線,頭髮梳直再束起之後,亂糟糟的大束狼尾就變成了……梳過的大束狼尾。
不過至少摸著還挺順手的,光澤也更亮眼了。
替他剪下一堆頭髮後,盧曉曉開始慶幸,頭髮綁起來的話,看上去也不會差太多啦!
她心虛地瞥了一眼被她手殘剪歪了的半邊頭髮,還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臉才是王道,臉帥的話就是頂著西瓜皮或米粉頭都很性格,安啦!大帥哥!哈哈哈……”
白小白雖然不懂她笑得一臉誇張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對她拿著一把怪異的工具在他頭上喀嚓喀嚓剪下一地的頭髮倒是有些期待。
天氣熱,能像她一樣變成短髮的話會方便許多,而且她成功地替他把一臉難看的胡碴清理乾淨,因此當她把腦筋動到他頭頂上時,他依然信任她。
他見盧曉曉轉身收拾工具,好奇地看向水面倒影。
然後,一臉不開心的白小白以一個綠巨人浩克式的跳躍,咻一下跳到森林裡,再咻一下化為龍形,消失在雲與山之間。
“……”盧曉曉突然有不太好的預感。
接下來三天,香噴噴的里肌肉依然準時送達,但她沒再“巧遇”過白小白,他也許換了地方洗澡,又也許躲在山洞裡不想出門小洗澡,就連里肌肉都是被遠遠地從窗外丟進與
她桌上,待她探頭看時卻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盧曉曉嘆了口氣,她想他是真的不爽了。
也沒有很醜啊,只不過沒有原本那麼“飄撇”,多了一點點“浩呆”而已。身為一個野人,一下子有潔癖,一下子這麼在意外表,既“龜毛”又“貓毛”……
“……”他該不會是處女座的吧?
盧曉曉終於知道,主人手賤剪壞寵物的毛,害得寵物傷心憂鬱是什麼感受了。
不過,終究是自己手賤引起的,她心裡也有一絲愧疚,決定還是想想有什麼法子誘他出現,然後好好地哄哄他吧!
這天,盧曉曉守株待兔許久,果然見到小白哥替她送來烤肉後,難掩好奇地打量著她晾在露台上的那排色彩鮮艷的男用四角褲。
她可是跑遍大賣場和夜市,精心挑選可能會吸引小白哥的圖案,一口氣買了十來件,用家裡的洗衣機洗好後拿過來這裡掛國旗似的晾著。
“小白哥!”她笑得一臉諂媚。
現在白小白知道“小白醬”、“小白哥”、“小白桑”、“白小白”,都是在喊他,他雖然分不清楚那有何不同,但是大致可以歸類出——
那隻女人生氣時,她會喊“白小白”。
那隻女人想送他東西時,她會喊“小白哥”。
那隻女人想對他做奇怪的事時,她會喊“小白醬”。
其它還有,“白白”、“小白白”,大概就是她需要他載著到某處,或要他留下來時會這麼喊。
其實對白小白來說,不管是哪一個,他都不討厭。只要聽到她喊他,就算不想承認,更不想示弱,可心裡還是莫名地升起雀躍和欣喜的情緒。
再說,這幾天都沒聽見她的聲音,沒被她纏著耍賴,他其實覺得很寂寞,初初離開狼群獨自生活那時,都沒有過這麼深刻的寂寞。
白小白有些戒備地轉身看著她。
對盧曉曉來說,要讀懂他的情緒,大多得靠他眼睛的閃亮程度,或他偶爾的低狺與嘆氣。
白小白常常找機會偷偷盯著她的臉看,因為盧曉曉臉上各種微妙的神情,令他既好奇又著迷。
這幾日他常在山洞前的水池邊練習她臉上那些表情,不過到目前為止,他覺得那些表情出現在這隻女人臉上還是好看多了。
盧曉曉見他沒跑開,立刻笑得更慇勤地跑過來,取下一件四角褲,比手畫腳地教他如何穿上。
以前看電影時,盧曉曉總覺得自小被猩猩養大的泰山會想圍一件獸皮小褲褲在腰間,就為了把生殖器遮起來,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只有人類會對生殖器官有莫名的崇拜戒懼,甚至還有些無聊卻自以為幽默的男生說,送花就是送生殖器官之類的廢話來取笑女孩對花的痴迷——自然界究竟有哪一物種會對身體上的某個器官在意成這樣,還拿出來取笑跟作文章?
哪一隻猩猩會特地圍上獸皮小褲褲只為了遮生殖器?很奇怪啊!
可是,在這片蠻荒大地生活了幾個月之後,盧曉曉總算明白獸皮小褲褲對野人的重要性。那讓她想起某個網絡笑話——只有當蚊子停在你的老二上時,你才會明白拳頭再硬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