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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青色的三頭妖怪,四足八臂,神形高大地站立在泗水河之中,此刻正張開了血盆大口,便要朝著河岸一玩耍的孩童而去,孩童見此情形嘰哩哇啦大聲哭叫,嚇得臉色蒼白,魂不附體。
我正欲出手,卻只見得一本經書閃著金色的光不知從何處飛來,迅速而有力,朝著妖怪的頭砍去,咔嚓一聲,竟生生地將妖怪左邊的頭斬了下來。
血淋淋的妖怪放開孩童,倒退一步,仰天長嘯,發出痛徹心扉地嘶吼。
電閃雷鳴之下,驚濤拍岸,天邊陡然現出一道銀白色的光芒,而從光芒之中飛來一抹白色的身影,鼻樑高挺,烏髮束著白色絲帶,一雙深邃的眼睛似承載了天地萬物,那四海的威嚴之儀,那八荒的天神之姿。
我看得有點呆。
妖怪遭此打擊,怒極反撲,只見那人懸在在廣闊的泗水河上,一隻手放在身後,衣袂飄飄,眉間平靜,神色自若,冷冷地說了一句,“畜生,我昔日放你一命,你竟不思悔改,反倒出來禍害幼童,我留你不得”
語畢,寬大的袖袍一抬,一束金色的光直直地射像妖怪心口,頃刻,妖怪捂著胸口,破口一聲長鳴,四分五裂,化作茫茫血雨灑下來。
那人立在茫茫血雨下,在孤冷的天地間,似一朵高寒清香的雪山之梅,獨自綻放。
忽的,他卻一轉身,飛落停在了哭泣的孩童面前,聲音低緩,目光和藹,看著他,“莫哭了,妖怪已經死了,泗水兇惡,以後切忌獨自一人來這泗水玩耍”
孩童就著袖子胡亂抹了抹臉上的鼻涕和眼淚,看著他痴痴地點了點頭。
而末了,那人拍了拍他的頭,點了點頭,面露微笑,表示欣慰。
而我卻心猛得跳個不停,我雙眼放光,想不到這天地間居然還有如此人才,人才,人才。
比起時不時要去騙仙童蛐蛐兒的龍九朝,我覺得眼前的這位仙君形象高得不止十倍。
這位仙君就是褚子侯。
九寒天上,鋪天蓋地的除開花神的百花,就是關於褚子侯的傳聞。
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著近著,就黑了。
芸芸眾生都喜歡褚子侯,而我自然也是芸芸眾生里的滄海一粟。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褚子侯的,看著他,一顆心愣是沒由的撲通撲通直跳,我曾一度歸結於為色所迷。
但這麼說,其實也不對,褚子侯的才華遠比他的那副姣好面貌要高明得多。
溫玉說,大多數長得好看的,都不大會主動;大多數有才華的,都不大瞧得起人。
像殿下這種長得好看又偏偏有才華的,養成了他那副冰冷孤高的淡漠性子倒也不足為奇了。
姻緣這玩意兒,太邪乎,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對褚子侯存了一種心思,這種心思甚淡,淡得我都沒去深究。
一日,我去月老的紅殿轉悠,紅殿密密麻麻的紅線,守門的仙童作揖,捂著嘴笑著道,神女,你今天可是第十一個仙子來問褚子侯的。
我一本正經地問月老,“你掌管凡人的姻緣,那這神仙的姻緣呢”
月老低著頭、眉開眼笑地回答道,“九神女說笑了,這神仙並不在四海之內,在於天命,而這天命難違,天命難揣,自是無法掌控的,神女若想得一段緣分,自是得積一段因緣”
我不大喜歡這九寒天的原因是,這九寒天規矩甚多,說話甚繞,一句簡單得話講得愣是無比繁瑣冗長。
我皺著眉,擺擺頭走了。後來我想,可能當初我就是栽在了這冗長的話里。
九寒天的新鮮玩意兒甚多,但物以稀為貴,多著多著就無甚稀奇的了。
日子就這麼百無聊賴著。
窗外紫熏花開得如火如荼,知解老頭在上頭嘰嘰歪歪。我半眯著眼,看著,加上這枯燥無聊的房間擺設,簡直讓人昏昏欲睡。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感恩節快樂,希望寒冬里永遠有溫暖
☆、進殿
九寒天的新鮮玩意兒甚多,但物以稀為貴,多著多著就無甚稀奇的了。
日子就這麼百無聊賴著。
窗外紫熏花開得如火如荼,知解老頭在上頭嘰嘰歪歪。我半眯著眼,看著,加上這枯燥無聊的房間擺設,簡直讓人昏昏欲睡。
突的,知解老頭轉頭看了一下四周,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
摸了摸一把鬍子,神秘莫測道,“嘿嘿,你們哪……想不想知道九重天發生了什麼大事?”
語畢,胸有成竹地看著台下。
頓時,歪七倒八、死氣沉沉地一片炸開了鍋。
大家充分發揮八卦的精神,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無比活躍。
有人舉手說老師,是雷公負心被削的事,被大家一致鄙視,這可是幾百年前的發生的事。
接著,又有人說,哎呀,不對不對,當今九重天發生的大事肯定要數瑤姬在神熏池被毀清白的事兒。
眾人異口同聲地附和。
夫子,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對啊,快說快說……
知解老頭很是滿意這個熱血沸騰的效果,捋了捋兩把鬍子,笑眯眯搖著頭說,“上銀神君昨日來找我下棋,同我閒聊,無意中說道,他座下的一隻神寵貪玩,跑到神熏池,仙娥去尋時,卻看得一絕美的仙子和殿下在一處,據婢女稱,那仙子似乎不是九重天上的神仙,是新晉的,並不是那瑤姬”
座下一片譁然,我瞪著眼睛,呆住了。
“哎哎哎,上次殿下閉關之時,有人看見一個身著粉色仙群的女子竟然破了蒼鼎山的結界,偷溜了進去,身後還跟了一個男子,應該是那女的奴僕,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眾人附和道,“我聽說那女子還去蹲在殿下門前幾天幾夜,殿下都至始至終沒有搭理過”
突然,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說過,我有個壞習慣,記憶力不太好,容易忘事,到這個毛病卻是時好時壞,此刻,我猛得,場景越聽越覺得熟悉。
“對對對,是啊,我也聽說了,我還親眼看到過呢,長得一副妖嬈的模樣,眼神勾人,妖女絕對是妖女”
我汗顏。
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精神頭倍兒足,知解老頭話鋒趕緊一轉,開始講解神修法。
末了,還添了句,“殿下近日會來修習院挑選新晉的弟子,你們各自想去的,好好準備準備,能進得去也是你們的福分”
兩天後,龍九潮頂著額角的淤青來找我。
模樣甚為氣憤。
我磕著瓜子,含糊不清地問他,“九龍朝,你怎麼了?”
他坐下,憤憤道,“白涼那廝下手也忒嚴重了點,完全不知道讓著我點”
我不解的看著他一眼。
他繼而又道,“哼,我就說我就說,我肯定不是這塊幹大事的料,天子殿的考核最為嚴格,父皇非得生生逼我”
接著雙手托腮,一臉愁容慘澹,“哎,我此番回去,父皇定說我不學無術,只會惹是生非,又免不得一頓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