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他一口回絕,表示不能。他放下經書,抬起頭,悠悠地看了看被我一腳踹開的門,悠悠地說道,“你倒是不拘束,誰教你這一招的,既然你如此有餘力,那你回去多抄五遍,三個時辰後拿來給我檢查”
我雙手叉腰,大吼一聲,“褚子侯,你欺人太甚,老子不幹了”
褚子侯聞言一滯,隨即看著我,眼睛半眯地說,“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思考了很久,該怎麼把這個故事更好的敘述出來,我苦惱得茶不思飯不想,也總覺得要寫一本有意義的小說才行。
☆、蒼獸
我雙手叉腰,大吼一聲,“褚子侯,你欺人太甚,老子不幹了”
褚子侯聞言一滯,隨即看著我,眼睛半眯地說,“你說什麼”
我說,我說不出來了,唯有一雙眼睛瞪大的看著他,表達我的憤怒之情,這廝太惡毒,居然施了一個啞音決。
末了,他自顧自的說,“看來我得好好教教這該有的禮節了”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我不大記得後面瑣碎的事兒了,大抵是發生的太過於久遠。
我躺在天宮的玉殿裡,九寒天忽得上下動搖,左右搖晃,我歪歪斜斜地走出去,卻聽見宮娥說什麼蒼雪山,什麼魂飛魄散之類的話。
溫玉跑來,定定的看著我,我揶揄道,溫玉,你神色怎的如此嚴肅,發什麼大事兒了。
溫玉顫抖著聲音說,“九夗,我同你說個事兒,你莫激動,剛才司壽那邊傳來消息,天帝同天后在蒼雪山沒了”
我聽不見他的話,踉踉蹌蹌地朝蒼雪山飛去。
耳畔的風,呼呼作響,蒼雪山的風真是刺骨地冷啊,蒼茫的天地里,眾多神仙齊聚,褚子侯穿著銀白色的錦衫站在最前面,神色中透露著悲痛。
從我一出生,央碧就陪著我,在我還孤單的掛在高山之顛時,央碧心地善良,體貼人,怕我寂寞,經常來同我說說話,她總笑著喊我一聲夗夗。
重黎說,我們九凝山的神女,生為不死之身,是要肩負守護天地重任的,活著要極力保佑蒼生的太平,就算哪天仙化也要化作四海的澤被風雨,傾撒在天地。
幾尺厚的雪堆里,我找尋不到半點央碧的影子,只是地上有幾片煙色的桃花,隨著雪風翻飛於天際,我哆嗦著去追,它卻消散在了茫茫雪色中,我聽見自己顫抖地喊了聲,“碧碧”,倏地眼淚不住的落,像掉了線的珠子,越落越多。
花花走過來拍了拍我的頭,只說了句,“節哀,莫哭多了傷了身子”
我掙扎了一下,仰頭對花花說,壓住嗓音對他說,花花,我想回九凝山了,我要回去。
花花摸我頭的手,突的抖了一抖,臉色有點為難,
“小夗,天地之間,生死註定,凡人須得輪迴,神仙雖有不死之身,卻也有得自己的劫難。
而如今,央碧的劫難已至,是順應天命。而仙姜,她也有她的仙劫,你作為九凝山的神女,要看得開這著虛無才是”
我轉身跳上了雲頭,朝著九凝山的方向趕去。
小青伶站在殿門口抽抽搭搭的哭,眼睛紅腫,頭髮披散,看見我哭得更加厲害,一把抱住我的腰,斷斷續續地說,“師傅,師傅,仙姜仙姜她她不回來了,白鶴仙君說她死了,再也不回來了,我怕,師傅,我好怕”
我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伶兒乖,仙姜要回來的,要回來,她們都要回來”
九凝山的夜,從未如此的清冷寂靜,風冰冷的吹著,空曠的夜像個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吞噬著內心的所有溫暖,轟隆隆,蒼涼的夜色里下起了雨絲,看不清的夜色里,眼淚簌簌地就落了下來。
我在躺在殿內迷迷瞪瞪地喝著酒,神智不甚清醒,十花來過幾次,摸了摸我的頭,嘆息著走了。
溫玉也來了幾次,說,“九夗,你不能如此的喝酒,我知曉你同央碧仙姜的感情深厚,但這是她們的仙劫,如今已經發生了,你也無可奈何,但你還是九凝山的神女,你還有你的職責”
我未答,朝他勉力笑了一笑,答了聲嗯,他看了看我,搖搖頭,眉間不忍。
我想,酒真是個好東西,喝得越多越要喝。
我記不得喝了多少壺酒,只覺得腦中早已是一團漿糊了,我躺在地上,眯著眼睛想要吐,可是又很難受吐不出來。
這時,有一雙冰涼冰涼的手將我從地上抱起,那人的懷抱有些許的冷意,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竹墨香。
那人將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之上,替我攏了攏被衾,沉聲說道,“央碧的一去,我知曉對你的打擊甚重,但你卻也不該如此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
我卻忽的哭了出來,只覺得我應該哭。
我感覺到有人在我身邊一言不發,卻把一隻手搭在了被衾旁,陪著我坐了很久很久。
我半睡半醒之間,一身紫色輕衫的龍若兒來了,她朝著洞內看了一圈,語氣嫌棄而輕蔑,我眼色一沉,她看著我說,“看在龍九朝的份上,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師傅說,天地有相生相剋之說,七邛的法力可同天地相抵,這就是主神拼盡修為也要將他鎖在塔內,可是你又知不知,那天地間最純之氣同天地間最邪之息相遇,可以逆天而行,修改萬物之命”
我看著她,她繼續道,“當萬物的命格修改了,央碧同仙姜自然就回來了,只不過,這塔鎖之力的開啟,須得用天地最靈的雪氣來作為奠基”
天地之間最靈的雪氣不是一股氣,而是一個人,雪音。
雪音是西山的雪地里孕育而生,交織了天地的靈氣,吸取了雪色的精華,又彈得一手的好琴,因此名曰雪音。
我同雪音素來無甚交道,只是那一笑之交,焉能讓她無故的交出自己的性命。
我先去玉殿看了看褚墨,央碧的孩子,躺在仙榻上,由仙娥輪流照看著,那小小的唇和鼻像極了央碧的模樣,看到我,小褚墨痴痴的一笑讓我想起了央碧。
“小墨墨,你生來命不好,連自己親生的父母一面都未曾見著,但你是九凝山的後人,我九凝山像來以快樂出名,怎麼會忍心讓你遭受這份痛苦。姨娘這就幫你把你母神救回來”
一身雪白衣裳的雪音,站在梨花樹下抬頭看梨花,梨花落了滿肩,見我進來,轉過頭來對我笑了笑,這笑容很是祥和,她拍拍旁邊的木凳,示意我坐下,說,我知道你今天有求於我,我可以應你,但是你卻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不解,問她想要何物。
雪音直直地看著我,指著我心口的位置,柔聲地說,“我要你的心,九夗,我要你的心”
我把心給了雪音,而我卻想起雪音在琴聲里,平靜地看著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夗夗,其實我也是你”
在血雨腥風裡,雪音化成一股靈氣做了這塔下的奠基石,滾滾的巨響,我沒能聽清她最後一句話。黑色的邪氣瀰漫在整個天地之間,果然,塔身開始傾斜變化,妖靈怨鬼開始在上方積聚,九寒天戰鼓齊鳴,我看見一身黑色戰袍的褚子侯帶著神兵神將趕來,神情嚴峻,看到我時,微微一愣,不確定喊了一聲,“九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