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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
一個吻落在頸側,僵滯了所有話語。
細白修長的頸項印上紅痕,麻癢的感覺異樣而奇特,溫熱的唇在肌膚上輾轉,讓她渾身發涼,終於醒過神想用力踢開,卻被技巧的壓住了雙腿,雙手腕間的力道驚人,任憑如何掙扎都紋絲不動,前所未有的驚悸襲上心頭,聲音不自覺的顫抖。
「……放開我。」她以為自己在叫喊,出口卻變成了低咽。
男子停下,靜默了很久,抬起頭,眼中仿佛燃燒著暗火。
「只要足夠強,男女都無所謂。」清朗的聲音變得喑啞,「你現在還是這麼認為?」茫然的眼神並不讓他滿意,他鬆開一隻手,指尖撫過她微張的唇。「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遇到更強的對手,讓你無力反抗。你知道女人一旦被俘會有怎樣的下場?太天真了,死亡遠不是最可怕的事,你能承受怎樣的結果?」沉沉的語音漸漸轉為嘆息。「是的,你無法想像也無法承受。我也不敢……」
隨著他的話語,嬌軀開始簌簌發抖,女孩緊咬住唇,他心生不忍,放開箝制扯過薄被裹住她,正要安慰,她說話了。
「你在嚇唬我是嗎?」仿佛想止住顫抖,她深深吸氣。「你剛才只是想教訓我對不對,因為我到這裡來讓你很生氣。」那雙黑亮的眸子氤氳著霧氣,像極了林間的小鹿,他抑止住觸摸的衝動。
「是。」
最初只想給她一個教訓,直到……素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並不如想像中堅定,所做的遠遠超出了理性的控制。
一下重擊打在他的胸膛,又一記接上,赫蒂的拳頭力道十足的落下。「你太過份,太過份。」聲音破碎而憤怒,發泄出委屈恐懼。「我是相信你才會放鬆,才會讓你有機可乘,這也是我愚蠢嗎?我擔心你們才會追來,我不想被丟在後面一無所知,除了等待什麼也做不了,在你眼裡就是無知任性嗎?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怎麼能!」
小臉憤怒而失望,傷心的話語刺痛了他,悔意漸漸蔓延。
他將柔軀攬入懷中,試著制止她的憤怒,「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不停的道歉傾瀉而出,有記憶以來從不曾說過這麼多抱歉的話語。
什麼時候起,面對她,他變得一敗塗地。
交鋒
簡妮中將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性,有武士的實力卻任文職。端莊大方,作風乾練,處理紛雜繁複的軍營事務得心應手,待她禮貌而冷談。不知科林是怎樣解釋,感覺得出這位中將並不喜歡她。
很正常,大戰迫在眉睫,卻要照顧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任誰也不會高興。她也不想的,本打算躲到戰爭結束為止,運氣好的話,裴吉和菲臘壓根不會發現她離開過帝都。
赫蒂鬱悶不已。
自從被安置在這裡,倒是沒人敢來挑戰,每日悠閒無比。簡妮的侍衛天天跟著她,連想溜到魔法師的營地去偷看都不行。行止稍一出格,就會有人用貌似客氣實則譴責的口吻提醒,不悅的表情讓她訕訕止步,最終放棄了念頭。偷偷跟來戰場,真的是犯了大錯?
還是自己把戰爭想得太簡單?
那天之後一直不曾再見過菲臘,大概非常忙碌。
雖然有那樣過份的行為,其實是為自己好,這點她明白,只是無法想像再見面該用什麼表情。下意識的摸摸脖子上的紅痕,仍十分清晰,每每憶起便忍不住臉頰發燙,心裡的感覺更是一片混亂,說不出是何種滋味。
沉思中,連綿的號角在營地上響起,高亢而悠長,驚起她奔出帳外。
無數將士整甲待發,一座座營帳拔起,戰馬嘶鳴,旗幟在勁風中獵獵飛揚,凌厲肅殺的氣息撲面而來窒住呼吸,傳令官飛馳,傳送著最新的指示。
手臂被人牽住,簡妮的侍衛靠近耳畔提示,「赫蒂小姐,請跟緊,馬上要和魔族遭遇了。」
接下來的記憶模糊不清,她被推上馬背,侍衛簇擁左右,隨著大隊開拔。遠處傳來陣陣轟鳴,前鋒已然遇敵。魔法攻擊的光芒在天際閃亮,各色華光輝映,看似美麗,卻滿是死亡的不詳。
不知哪一方的魔法喚起了狂風,呼嘯卷過地上的砂粒,打在臉上生痛。頭頂不時有黑色的飛龍盤旋,龍背上的騎士伺機投下長槍,將猝不及防的人釘死在地面。遠處拋射的火球划過天際擊落地面,灼燙的溫度飛散,躲閃不及的士兵被生生烤焦,慘裂的哀號不絕於耳。
近在咫尺的死亡氣息令她極度不適,臉色慘白的捂住鼻端幾欲嘔吐。
周圍的侍衛沒說什麼,眼神卻帶出不屑。
若非王子親自囑咐,他們這樣最出色的戰士本該在第一線戰鬥,此刻卻被指派來保護這個孱弱的女人,置身於激烈的搏殺之外。無能的人只會造成拖累,根本不應來戰場。
又一顆火球從天而降,眼看躲不過,一位侍衛舉起手吟詠咒語,一道晶亮的半圓形防壁在上方閃現,在火球衝擊下迸發出銀藍的光芒,消彌了攻擊,確保下方的無恙。抬手的瞬間,兜帽滑落露出眉心的印記,四階魔法師的刻痕宛然入目。
如此厲害的魔法使,為什麼會擔任中將的侍衛?
模糊的懷疑閃過心頭,環顧左右,能感覺出身側精悍的戰士絕不遜於帝國最精銳的部隊。他們不是該保護簡妮中將?中將一早就不見人影,卻沒有任何侍衛提起,反而變成了保護自己,以她目下的身份而言實在奇怪。看身邊眾人的表情,這些侍衛大概也有同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