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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變得更強,希望有一天能由我來保護你。」
「不想再像三年前一樣看著你流血卻無計可施,不想只能躲在背後讓你承擔一切,不想你永遠把我當成一個需要照顧的弟弟。」
倆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她幾乎能感覺到發燙的氣息,空氣中涌動的情感讓她緊張,下意識的想躲開。裴吉感覺到,愈加激動起來。
「如果強大到能讓你看看我就好。」
「不是像對一個孩子,而像對一個男人那樣……」
「多希望你能用看他的眼光來看我……」
「我知道你還想著萊亞,但他走了永遠不會回來。」
「什麼時候才能忘了他,看看一直在你身邊的我……」
赫蒂完全僵住了,直到他猝然青白了臉倒下。
接住滑落的身軀,心頭一片紊亂。
什麼時候起,那個男孩漸漸長大,擁有滿腹心事。
她竟然一無所覺。
探訪
清晨,朝陽猶隱霧中,陰暗雜亂的巷道走進了幾個人影。
蘇瑪挫敗的悶哼,沒想過帝都還有這樣骯髒混亂的死角。馬靴被破舊的雜物木板劃出不少傷痕,還踏上了污物,弄得煩躁不堪。他低低咒罵,為什麼要找的人竟然躲在這種馬車都進不來的鬼地方。
「你確定是這裡?」他懷疑的再次置詢帶路的侍衛。
「昨天我們私下探詢,又跟蹤了和她同住的女孩,確定就是此地。」
「她不是一個人?」
「據說是和弟弟兩人同行,到雅法後與另一對情侶合租,屋裡有四個人。」
蘇瑪嫌惡的看著沿途破敗的小屋,隨口問道。「她還有弟弟,也是奴隸?那對父母的運氣可真不好。」
菲臘皺皺眉,沒有搭腔。
「她的弟弟在舞場作護衛,似乎是平民,沒有奴隸標記。」
「護衛?能力怎樣?」
「不清楚,聽說曾擊倒兩階。」
「兩階……」蘇瑪不由咋舌。「現在的孩子是越來越厲害了。」
天色透亮,陸陸續續有人從屋裡鑽出來洗漱,開始一天的生活,瞥見幾個衣飾鮮亮的貴族突兀走入都呆住了,無數眼睛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被一群底層貧民圍觀的感覺可不好受,蘇瑪很不自在,菲臘卻仿如未覺,隨著侍衛在一間陳舊的小屋前停下。
來開門的是拉法。
剛起來沒多久。瞪著敲門的皇家侍衛,再看看身後兩個氣勢不凡的貴族,他趕緊揉揉眼,以為還在做夢。
「有個叫赫蒂的住這?兩位大人有事找她。」
拉法張大了嘴,半晌發不出聲音,身後探頭的安蜜也呆住了,直到侍衛不耐的咳嗽才猛然回神。
「赫蒂,有貴族找你……」
赫蒂從另一個隔間探出頭,望了望拉法,臉色蒼白。
「拉法,這幾天拜託你幫裴吉請假,他暫時不能上班。」
拉法忘了門外的貴族大人。「請假,這個時候不行,老闆會開掉他的。」舞場的老闆非常苛刻,最恨請假。「裴吉怎麼了?」
「那就請你幫忙辭掉好了,他身體不好必須休息。」赫蒂略帶一絲疲倦,輕柔而堅決。「謝謝你拉法。」
越過狐疑的兩人,她走到門口,看向外面駐立的貴族。等了好一會的蘇瑪有些不耐,菲臘仍是一徑的好風度。
「赫蒂小姐。」菲臘點頭致意,「方便和你談談?」
赫蒂倒了兩杯水放在桌上,明知道這兩位貴族壓根不會碰一下,禮貌仍是必須的。侍衛守在門口,安蜜和拉法知趣的提前去了工作場所,騰出房間讓他們談話。破舊閉塞的房間讓蘇瑪厭惡,但沒有再發表意見,畢竟好過在外面接受一群人的注目。
任由他們打量屋內,赫蒂站在一旁。有點冷似的環住手臂,纖細的身形更顯單薄。
「請不用擔心,我們此來是因為弗蕾婭公主。」菲臘首先開口,打破了屋內的沉寂,溫和的口吻足以融化冰霜。
「希鐸的王子公主訪問中州本是出於國事,陛下指定我們陪同,這段時間一直如此。昨天在偶然的巧合下遇見,事發倉促,時間場合也不對,所以晚上公主私下提出,想安排時間和你見面談談。」
面對他的目光,赫蒂不情願的回答。
「謝謝公主關愛和大人的好意,昨天我已經說出了所知的一切。」實在不想再與這些貴族有任何接觸,上一次能活下來已然超出了預期。
「公主殿下並無勉強的意思,她讓我轉告修特大人不曾隨行,也許你可以放心。」菲臘淡淡的轉述,不放過一絲表情變化。
那個人沒有來?
乍然入耳,赫蒂緊揪的心放下了一半。
或許幸運之神眷顧,不用擔心被突如其來的暗殺襲擊。即使公主回國後告訴他,也來得及再次消失,遠隔一個大陸,不至再像過去那樣危險而被動。
菲臘微笑,深沉的雙眼難以看透。「弗蕾婭公主行將回國,數日後將在皇宮舉行送別宴,我想請……」
「不,我不想……」少女緊張的打斷邀請。
待要拒絕又有些遲疑,縱然想遠離,弗蕾婭在維肯皇帝前的苦苦求情卻是事實,曾幫助過他們,又原諒了私下的潛逃,她欠一份人情。
「假如公主殿下……可不可以在宴會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