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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呀。
她略為不快。「我……剛跳上去。」
臉有些熟,如果能不晃就好了,那樣她可以看清楚一點。
「我知道你剛跳上去,我問你三更半夜上去做什麼?」
這個人好像在生氣呢……真奇怪。
「呃……」她打了一個小嗝。「去……睡覺。」
「在上邊睡覺?怎麼不回家。」
「裴吉……會罵。」
濃濃的酒氣加上她慢一拍的反應,彰顯出清晰的事實。
「該死,你到底喝了多少。」男子用力搖晃,試圖讓她清醒。站得稍遠的另一個男人忍不住上前阻止。「菲臘,你這樣沒用,她已經醉了。」
呃……惡……被晃得噁心,忍不住想吐,掙開他奔到牆角。吐了半天又吐不出來,她的頭更昏了,倚在牆上緩緩下滑,跌入身後的懷抱。
「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我送你回去。」頭頂上有個聲音在嘆息。
她迷迷糊糊的抗議。「不……屋頂……睡覺。」
他悶哼一聲,沒有說話,徑直抱著她軟倒的身體鑽進馬車。科林充滿興味的跟上。
「我說你看見什麼突然衝下去,原來是救了一隻流浪的小貓。」蘇瑪壞笑著出言調侃。菲臘橫了他一眼,輕柔的將女孩半攬在懷裡,避免在馬車的顛簸中滑落地板。
「醉成這樣,看來不是一個人喝。」科林揶揄的開口。
「難道是……」蘇瑪十分配合。
「閉嘴。」顯然某人情緒不佳,沒有好風度去應付他們的玩笑。
車廂里靜默了片刻,對他罕有的壞脾氣,倆人極力忍笑。
靠在懷中的女孩打破了怪異的氣氛,側起頭研究了半天身邊的男子。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沒有理睬身邊的悶笑,她生氣的伸出雙手定住他的臉。
「別晃……我會看清楚的。」
悶笑變成了大笑,蘇瑪幾乎岔氣,科林也好不到哪去。
菲臘把赫蒂的手拔下,沒有浪費力氣去喝止那兩人。制住她的不滿的掙扎,禁不住低嘆。「怎麼會喝這麼多。」
「因為……妮可好兇……」
妮可,女的?
男子的臉色好了一些。「她為什麼凶你。」
「她說我太浪費……呃……」赫蒂越來越無力,軟綿綿的掛在他身上。
「浪費?」
「她怪我……沒有抓住萊亞……
笑聲停了,車廂里一片寂靜,對面的倆人支起耳朵細聽。
菲臘也愣住了,反是赫蒂揪住他的衣服搖晃。「我有那麼差?萊亞走了……我不也過得很好麼?……幹嘛把我……說成那樣。」
男子安撫著她的激動,試探的誘哄。「萊亞為什麼離開?」
「不知道……也許……我太弱了。」赫蒂用手背掩住眼,仿佛是怕車內的魔法照明光。蘇瑪不滿的輕嗤,對這個離譜的答案不屑。
菲臘沒有理會,進一步探問。「為什麼這麼說?」
手從眼睛上拿開,並沒有哭,黑黑的眼睛茫然無光。「萊亞……太漂亮。貴族……不會放過。」話很短,語焉不詳,三人對視一眼立即明白過來。
一旦面對某個貴族的貪婪,無異於和整個特權階層相抗,沒有哪一個人能有對等的實力,強悍如四階也只是徒然。
車內寂靜一片,只有女孩深淺不一的呼吸。
「赫蒂討厭貴族?」良久,菲臘輕問。
「……總是高高在上……說我們是賤民,踩來踩去……被欺負也不可以還手。萊亞說……世上沒有公平,我討厭這樣……一點都不好……只有天空……和森林一樣……」女孩喃喃的輕語,漸漸在馬車聲中睡去。
誰也沒有再開口,車靜靜馳過深夜的長街,留下一路暗影。
意外
頭……好痛。
感覺像被壓過一樣全身無力。
喉嚨幹得發不出聲音,睜眼見桌上擺了一杯水,趕緊灌下去緩解要命的乾渴,轉頭看看房間。寬大的寢居溫暖而舒適,厚厚的床墊足以讓整個人陷下去,雪白的地毯覆住了地面,赤腳踏上去十分舒服,床前的大鏡子裡映出一個女孩的身影,長發披散,睡眼惺忪,不知所措的張望。
「赫蒂小姐醒了。」一位端莊的年長侍女推開門,淺笑著詢問。不等她回答,轉身示意,兩名侍女捧著水盆等洗漱用具走入。
她傻傻的走過去洗漱,侍女們的舉止細緻有禮,並不因身份而怠慢。
「這是哪裡?」
年長侍女幫她穿上衣服,又按在鏡台前梳理她的長髮。「這裡是菲臘伯爵的居所。」
「菲臘……大人?我怎會到這裡。」女孩更茫然了,昨天的一切模糊不清,只記和妮可在酒館……
侍女抿嘴輕笑。「赫蒂小姐不記得?你醉了,還是菲臘大人親自抱你回來,從沒見過大人如此溫柔的對一位小姐呢。」
抱……回來?赫蒂怔住,連頭痛都忘了。
門被輕敲了兩下,侍女打開門收拾好東西,恭謹的退了出去。菲臘走入,微笑開口。「終於醒了?你睡了很長時間。」
窗簾拉開,陽光穿入,赫然時近中午。他穿著一身考究的獵裝,英姿煥發。
「我……」赫蒂按按頭,猶在不解。「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昨天喝得太多,倒在路邊不肯回家,恰好我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