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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慎率領牙軍右營的加入戰場,使得戰爭的天平終於開始向澮州軍方面傾斜。
江烽與田春榮到來時,圍攻梅氏大宅的戰事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狀態,鞠慎和郭岳聯手終於遏制住了手持拂塵的道裝男子攻勢,而且死死的將其壓制在了一處角落中。
同樣張挺和那名持劍道士的對決也是進入了決戰階段,雖然那名持劍道士占盡上風,但是卻始終無法一錘定音的解決張挺,而黃安錦更是率領牙軍終於攻破了梅氏主宅,將戰場推進到宅院中。
看見仍然在酣戰不休的戰場,田春榮臉色也複雜,倒是江烽臉色平靜,「田大人,這兩名道士也是梅氏族人?」
「是,持劍者是梅原,他十年前就出家修道,而哪一個手持拂塵者是梅孔,沒想到他也回來了,據說他已經過世了,沒想到還在。」
田春榮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雖然田氏得以保存,但是他很清楚,從今以後壽州的主宰權將不會屬於三姓了,而掌握在這個年輕男子手中。
而他也不會再允許這些大姓獨掌軍權,無論是步軍還是水軍,也許這些大姓的子弟還可以在軍中任職效力,但是效忠的對象都只能是他本人,而非某一姓了。
「梅況不在?」江烽隨口問道。
「梅況?!他不是被大人……」田春榮一驚之下才反應過來,臉上苦澀之色更濃,「大人使得好詐術啊。」
「田大人,你覺得多一個梅況就能改變當下戰局形勢麼?」江烽沒有理睬田春榮的表情變化,淡淡的道:「西門大營已經被楊堪攻破,梅況縱然有逆天之力,也只有要麼投降,要麼伏誅,你上去勸一勸,若是不想玉石俱焚梅家族滅,便只此一次機會!」
「江大人,只怕田某一露面,梅家更會拼死一搏了。」田春榮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不是田大人正希望見到的麼?」江烽反問一句,「若是梅氏聰明,便應該清楚,負隅頑抗的結果是什麼。」
田春榮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點頭應允。
當田春榮走出來時,兩名道裝男子都認出了田春榮,驚駭震撼之後,更多的是憤怒,面對田春榮有些落寞的勸說,兩名道裝男子卻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只是手上的動作卻明顯放緩了下來。
江烽乾脆就命令張挺和鞠慎、郭岳他們暫停進攻,讓二人可以返回梅氏主宅商議,也讓張挺要求牙軍的進攻暫停。
就在長寧街的戰火漸熄的時候,西門大營的戰火正濃。
楊堪與趙文廣一舉突破了壽州步軍西門大營,猝不及防的壽州步軍損失慘重,而氣勢如虹的澮州軍更是牢牢的將這支梅氏掌控的壽州步軍壓制在大營內無法動彈。
夜襲對每一支軍隊都是一個考驗,雖然突襲的確給壽州軍造成了巨大損失,但是誰也未曾想到號稱壽州第一高手的梅況今夜卻在西門大營中。
楊堪的冰王戟大開大合,攪動其的白色氣霧化為兩條白色的龍形光影,堪堪頂住了對方的那支無孔不入的暗綠劍影。
這一次楊堪再度感受到了與袁無為那一戰時的那種步步受制的滋味,對方那一枚有些詭異的長鋏看起來比尋常長劍更纖細,仿佛只需要一碰撞就會折斷,但是剛一交鋒,對方就給楊堪上了一課。
凌厲的劍術猶如密織的春雨,無所不包,無孔不入,楊堪一被卷進去之後,就再也無法脫身,而且絲絲入扣的劍技讓楊堪大開大合的冰王戟根本無法施展開來。
楊堪身上已經多了幾道血痕,細密的劍氣不經意間就突破了楊堪的冰王戟防線,而哪怕楊堪將玄霜勁提至極致,仍然難以對對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如果不是對方由於身體緣故,時不時的咳嗽,楊堪覺得自己恐怕早就敗下陣來無力抵禦了。
「梅況,就算是你能擊敗我也於事無補,澮州大軍已至,莫非你還認為就憑這一軍兵力能逆轉乾坤?田氏已經歸降,識時務者為俊傑,何必一條路走到黑?」
雖然身上血痕遍布,但是楊堪卻仍然保持著虎虎殺氣,並未因為受傷受到太大影響,冰王戟與綠沉劍的對決,在他看來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哼,楊堪,你以為你這一手詐術就能欺哄到我麼?鄭氏不過是釜底游魚,才不甘寂寞找上你們,哼,壽州之事何須你們澮州來過問?」
被喚作梅況的病容男子舉止優雅,態度從容,手中綠沉劍每一劍發出都直指楊堪必救之處,若隱若現的劍氣總是不經意的爆發,讓楊堪捉摸不透,難以應對。
不過也正如楊堪所說,雖然他在面對梅況占盡下風,但是趙文廣與另外一名壽州將領的大戰卻不分軒輊,而第一軍的戰鬥力更是遠勝於壽州軍,正在一步一步的鎖緊包圍圈。
經過了數場血戰,再加上這半年多時間的錘鍊,第一軍已經是當之無愧的澮州第一軍了,無論是在攻堅克難,還是野戰對抗,亦或是組隊協同作戰,第一軍都已經充分展示出其強悍的戰鬥力。
一次突襲就將猝不及防的壽州軍打得落花流水,一舉占領了西門大營前營,而且沒有給對方多少反應的機會,就連續攻克了左營和右營,將壽州軍殘部死死壓在了中營和後營出,如果不是壽州軍在中營安設有術法弩陣和術法陷阱打了澮州軍一個措手不及,此時的澮州軍已經可以宣布戰爭結束了。
「梅況,我家主公已經獲朝廷任命為光澮壽防禦守捉使,接管壽州防務乃是朝廷命令,莫非壽州現在已經可以抗拒朝廷詔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