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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開騎軍外,五軍步軍的訓練也在有條不紊的鋪開。
江烽給出的訓練方式很快就在步軍和牙軍訓練中全面鋪開了,對壽州一戰中,步軍諸軍超強的野地行軍能力讓從楊堪、丁滿到許子清、張越他們都意識到了這種訓練方式帶來的變革性改變。
在之前,哪怕是大梁步軍中實力最強的龍驤軍,日行百里這種情形不是沒有,但是絕對無法持續兩三日,這一點楊堪、丁滿他們都心如明鏡。
也就是說,哪怕是以最強悍的大梁龍驤軍步軍為例,這種急行軍日行百里可以做到,但是在第二日第三日是絕對無法持續這種水準,但是這卻在澮州軍做到了。
而當時的澮州軍第一軍、第二軍乃至第三軍採取這種訓練方式最長也不過一年時間,像第三軍甚至只有區區幾個月時間。
當然,並不是說野地行軍能力超強就說明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就強了,這僅僅是一方面而已,但這一方面對於像步軍這種移動能力較弱的軍種來說卻是極為關鍵的。
尤其是在江淮這一帶騎軍不占主流的地區,步軍的行軍水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戰鬥力水準的一個代表性標準,並不亞於野戰和攻城戰力標準。
江烽給這支軍隊帶來的改變還不僅止於此。
像隊列訓練、體能訓練,像小隊形抬木訓練,武裝泅渡,夜戰實戰訓練,這都一度讓楊堪他們難以接受,覺得這完全顛覆了之前他們在廣勝軍中的訓練方式。
不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一法則還是用到了這上邊,楊堪他們採取分步驟和對比式訓練來觀察效果很快就折服了所有人,沒有比較就沒有效果,誰也無法否認看到的事實,所以雖然大訓練量帶來了很多其他因素的開支,但是對軍隊的戰鬥力提升卻是顯而易見的,這甚至也引起了軍隊本身的一些變革。
正如楊堪和丁滿等人在與江烽探討時所提到了的一樣,像大梁軍中最重視的從軍指揮使、軍都虞候、營指揮使、指揮副使,頂多到都頭一級,這幾個層面的武將軍官的戰鬥力基本上就能決定一軍的戰鬥力能達到什麼樣的水準。
但江烽推行的新式訓練方式卻對這一標準造成了衝擊,隨著隊列訓練和以隊、什為訓練基本單位的方式推行,加上小股組隊合練方式,使得以都頭、副都頭、隊正、隊副這種更為低層的基層軍官作用就開始凸現出來了。
蓋因隊列訓練對軍隊的軍紀要求更高,長期訓練下來,能夠形成遠勝於當下其他藩閥軍隊的軍紀和協同能力。
而像負重抬木這種小隊協同訓練同樣能強化這種小隊配合,加上張挺來之後更是將白馬寺方面的諸多組隊配合攻擊作為標準訓練來強化訓練,所以這使得都頭以下的基層軍官作用更為明顯。
這也意味著在同等情形下,淮右軍平均戰力已經高於其他藩閥軍隊,但是擺在淮右軍面前的卻是在中高級武將軍官,比如都頭以上的諸如指揮使、副指揮使乃至軍都虞侯和軍都指揮使這一層面仍然略遜於對手。
第十二章 變化,積累
這既是淮右軍的優勢,也是淮右軍的劣勢。
優勢是通過這種變革性的訓練方式來實現了淮右軍這種本身在中原江淮這片土地上還排不上號的軍隊質的飛躍,使得淮右軍的整體素質得到極大提升。
尤其是像第一軍這支又歷經了蟻賊圍城戰和蔡州軍來犯防禦戰兩戰洗禮的軍隊,已經具備了和這片土地上任何一支強軍抗衡的實力,而第二軍、第三軍的成長速度一樣驚人。
但劣勢一樣明顯。
雖然淮右步軍的平均實力提升很快,但是這種平均實力主要是體現在防禦作戰上。
由於在中高層武將軍官上水準略遜一籌,使得淮右步軍在野戰中突破潰敵、攻城戰中攻堅克難的點上能力就有所不足了。
特別是像後期大批軍士都是從潁亳壽三州的流民中招募而來,基本上都沒有武道根底,這種士卒通過訓練遵章守紀整齊劃一沒的說,但是一旦面臨強敵需要軍官率先垂範銳身赴難時就比較棘手了。
舉個簡單例子,兩軍野戰對陣,同樣兩個都或者兩個營對陣,對方的營指揮使、副指揮使和都頭這一級別的軍官技高一籌,武道水準更強,雙方衝鋒對決,一方多名軍官可以沖陣斬將,另一方軍官素質略遜不敵,就不得不用更多的士卒組合來應對,可能就會造成這一方更大的損失,在正常情況下,勝負天平自然就會向軍官水準更高的一方傾斜。
這也是目前淮右軍戰力提升最大的瓶頸。
之前江烽不遺餘力的從大梁招募老卒和基層軍官,但是一來數量本身有限,真正高水準的軍官流失在大梁民間的也並不算多,二來隨著淮右軍軍力的迅猛膨脹,從一軍迅速擴張到五軍,其對隊正(隊副)、都頭(副都頭)、指揮使(副指揮使)這一級別的軍官需求量就更大。
而從最初的固始軍到現在的淮右軍通共也不過一年多時間的發展歷程,這支軍隊自己培養出來的軍官顯然是難以滿足的,哪怕有白馬寺的援助,有大梁內部的挖角招募,也還有從河朔一帶零散的投效,但都仍然難以滿足如此大的需求。
這也是淮右軍目前水準的真實反映,一個剛剛成型的藩閥,之前沒有任何底蘊根基,其軍隊戰鬥力能達到目前這種狀態已經殊為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