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頁
而楚齊性格沉實,訥言敏行,是個修煉武道的好苗子,但要想作為武將培養,在許子清看來,也還欠缺一些,更適合擔任江烽親衛營這樣的貼身戰將。
淮右軍陣營中的派系隨著淮右勢力範圍的不斷擴大也變得龐雜起來,原來只有本土派和大梁系,在壽州併入淮右之後,壽州系加入進來,而王邈的投效又帶動了河朔軍南下來頭,河朔系也隱隱露出了輪廓,這不能不讓許子清都有些警覺。
尤其是王邈表現出來的咄咄逼人氣勢,更讓他們感到了壓力,這種情況下,如果本土武將不能表現出自己的能力,日後被逐漸邊緣化也並非妄言。
正因為如此,許子清和張越都是極力要求給予第二軍、第三軍更多的鍛鍊機會,一方面要讓第二軍、第三軍通過打磨成長起來,另一方面也希望通過幾場戰事來證明自己。
潁州戰事就是一個最好的舞台。
所以許子清希望儘可能的了解掌握更多的情報信息,尤其是一些細作斥候無法刺探到的東西來為自己日後作戰提供幫助。
相較於其他幾名武將,許子清更關注那魯桐。
在他看來,魯桐違逆了梁贊的意圖吞併了感化軍第七軍,一舉超越了顧華成為梁贊麾下實力最強的武將,這絕對是梁贊無法容忍的,雖然因為此時大戰在即梁贊可能會保持容忍克制姿態,但是一旦戰事結束,勢必對魯桐有所動作。
以梁贊在潁亳二州的威勢和影響力,哪怕是徐州方面也不可能干預此事,除非梁贊在這一次蔡州來犯一戰中被徹底打垮,但以徐州方面派出了尚雲流率領大軍來援,顯然是不會因小失大,一定要支持梁贊守住潁亳二州,捍衛淮北領土完整。
照理說魯桐的出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投靠淮右。
之前魯桐也的確表現出了這個姿態,主動聯繫淮右,表達了投靠之意,但是給許子清的感覺是魯桐這個傢伙的態度雖然貌似熱心,但始終缺乏足夠的誠意,當淮右方面了解他掌握的感化軍第九軍和第七軍的情況以及就下一步戰事中如何配合的具體細節時,這個傢伙有些推諉,很有點兒推諉和待價而沽的意思,這讓淮右方面很有些不滿意。
要知道你這個時候可以拿捏,但是落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難道就不考慮日後在淮右陣營內的生存?
以魯桐的智慧應該不會考慮不到這一點才對,唯一的理由就是這個傢伙有些恃寵而驕,意圖在這一戰中展示自己的實力,以求日後在淮右陣營中謀求更大的話語權,這麼一看這傢伙倒還真有些短視或者說狂傲了。
……
魯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接受某人的觀察注視,此時他正興致勃勃的與原來的兩位同僚商討著下一步的戰事。
而另外一位論理應該更為密切的同僚顧華卻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用一種不屑一顧的姿態應對。
林豐和高陽也意識到了兩人之間的問題,但卻無能為力。
對於這種實力增減帶來的影響力消長,誰也無法置喙。
誰讓梁贊同意了由魯桐去解決第七軍的問題卻又沒有在應對策略上安排周密,被魯桐趁機撿了一個漏呢?
像魯桐這種雖然隸屬於梁贊指揮,但是在編制上卻是直接受節度使府節制的大將,梁贊貴為潁亳團練使兼潁州刺史,也只能是在調度上有權,而無權對其編制進行調整。
這份權力永遠屬於節度使府,而魯桐則秘密從節度使府取得了對第七軍的處置權,一下子就躍升為潁亳地區僅次於梁贊的實力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梁贊手中攥握的實際兵力甚至都不如魯桐多,他僅僅只抓住了顧華的一個軍以及隸屬於自己潁亳團練使直轄的一個牙軍,而這個牙軍也是名義上的牙軍,剛剛從團練軍整頓而來,在僅僅有三個營,而且在戰鬥力上也遠不及正規軍。
原本梁贊是打算將第七軍打散,部分精銳歸入自己的牙軍,其餘部分再來進行增補組成新的第七軍,沒想到卻被魯桐搶先一步動手,而且還取得了節度使府的手令。
不過只要魯桐還在梁贊下邊,那麼梁贊倒是有的是機會來拾掇魯桐,後勤補給就是一個最大的問題,只要截斷了軍隊的後勤輜重補給,那麼再強的軍隊也得趴下。
但從眼前魯桐的表現來看,魯桐似乎很有些有恃無恐,連林豐和高陽二人都暗自猜度,這魯桐究竟是得了誰的支持,才敢如此放肆。
要知道梁贊非比尋常人等,節度使府裡邊,除了節度使大人之外,能與他叫板也就區區兩三人,尚氏兄弟算是一個,還有行軍司馬姚承泰以及節度判官俞明真二人,甚至連軍事判官盧啟芳雖然在名義上高梁贊一頭,但論實力都要遜色梁贊一籌。
節度使大人顯然不可能,而尚氏兄弟也不會如此,那麼也就只有行軍司馬姚承泰和節度判官俞明真二人中一個有可能,只是節度判官俞明真遠在下邳坐鎮組建新軍,而行軍司馬姚承泰卻又駐紮在蕭縣,似乎都難以摻和這邊來,讓人有些疑惑,不過想想這種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肯定尤其原委,所以林豐和高陽二人也不敢隨便卷進去。
「界牌河岸一戰如此奇詭,難道說這淮右水軍的術法武器有奪天地造化之功?蔡州騎軍雖然說不上赫赫有名,但是我們也都是知曉的,比起我們淮北騎兵並不遜色,為何兩軍騎兵竟然在如此短時間內一敗塗地,這簡直讓人無法想像!」林豐連連搖頭,顯然還在為魯桐對界牌河岸一戰的介紹感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