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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定城?你以為袁家會放過我們?許望山他們現在是對袁家還有些用處,所以還把他們籠絡著,一旦他們在光州站穩腳跟,就是兔死狗烹的時候了,而我們,我們一旦回去落入他們手中,那就只有教坊司的命運,他們會不遺餘力的來破壞我們許家的名聲,以鞏固他們的在光州的統治。」
許寧深邃的眼瞳顯得格外幽暗,舒州周家的絕情絕義讓她一下子見識到情義這個詞語對於自己來說是多麼可笑和陌生。
那個昔日對自己仰慕如仙的男人到哪裡去了?那個信誓旦旦會為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在哪裡去了?
想到這兒,許寧就禁不住想要冷笑,男人,都是這般鮮廉寡恥,事實上許寧從未指望過那個男人能夠真的站出來,軟弱的性格決定了他只會在一旁默不作聲,而當初自己應允這門婚事不也就是看中他的懦弱麼?
只是命運不濟,卻讓自己落得這樣一個結局,實在讓許寧心有不甘。
「可是我們在固始又能怎麼樣呢?」許靜美麗的丹鳳眼中浮起一絲黯然,「阿姐,方才秦大人來怎麼說?」
「怎麼說?還不是將那姓江的吹噓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許寧平靜的道:「不過得承認,我們小看了那個傢伙,兩天鏖戰表現不俗不說,他還敢單騎入蟻賊大營勸退蟻賊,僅這一點就沒有幾個人比得上。」
「啊?江烽親自去蟻賊大營?!」許靜吃了一驚,「那他沒事吧?」
「能有事麼?真的有事,只怕咱們都又淪為蟻賊的獵物了。」許寧喟然道:「以前這個傢伙怎麼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異呢?小靜,我聽說這個傢伙一直對你有心,你卻無意,不過我覺得你似乎對他的感覺有些變化,是不是?」
「阿姐!」許靜臉色一紅,有些忸怩的道:「沒有那回事,我看那個傢伙對你非分之想才對,你看看他每次見到你的那份子眼神就不對。」
「是麼?那就是這個小子貪得無厭了。」許寧不置可否。
那個傢伙望向自己的眼神的卻有些不大對勁,尤其是那一次在牢中她印象特別深,反倒是自己到固始之後,這個傢伙反而有所收斂,這讓她有些怔忡不安。
按理說現在自己兩姐妹已經成了落毛鳳凰,而他卻成了一方主宰,尤其是現在大勢已定,自己二人對於他的價值更是可以忽略不計。
以此人心機,許寧可不相信姿色或者感情這一類因素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此時他便是要對自己姐妹倆有非分之想,自己姐妹怕也只有任其為所欲為了。
「阿姐,我們能不能去問問江烽,下一步他究竟打算怎麼辦?」朱唇輕咬,許靜突然鼓足勇氣道。
「你覺得他會怎麼回答你?」俏眉一揚,許寧反問道。
「呃,我不知道。」躊躇了一下,許靜搖搖頭,垂下眼瞼。
「小靜,你要明白現在我們與他之間的身份差距,我們不再是許家大小姐二小姐,只是兩個微不足道的流民,而他也不是光州刺史府那個小小斥候了,而是這座城池的主宰者,以前那些都如春夢無痕,不要再放在心上。」許寧有些感慨的嘆息了一聲,教訓自己妹妹。
「不,我不相信江烽會是那樣的人,我也沒有指望他能夠幫我們恢復許家往日榮光,就像阿姐你說的那樣,那不現實,但是難道我們許家被人出賣被人拋棄就這樣算了不成?阿姐你也能這樣默默忍受麼?」因為激動臉頰變得有些潮紅,許靜聲音變得高亢起來,「不是你告訴我不能放棄哪怕一點希望麼?你可以在秦再道身上打主意,為什麼不可以在江烽身上想辦法?」
「啪!」
「放肆!」被自己妹妹戳穿了自己的意圖讓許寧有些惱羞成怒,一記耳光揮手而出,直到許靜嬌美的臉龐上浮起紅色指印,許寧才有些後悔。
許靜也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言語震驚了,而許寧這一耳光反而讓她找到了平衡。
她只是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微微苦笑道:「阿姐,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吧,就像你說的,江烽的心機很重,不管是秦再道還是谷明海,或者張子躍,現在都不可能背叛他,因為他們清楚,沒有江烽,這座固始城遲早會落入周圍敵手,他們沒有那個能力捍衛它。」
許寧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妹妹長大了,已經不是先前那個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大家閨秀了,來這固始短短一個月,一下子就讓她成熟不少。
「也許你說得對,但是你以為這個江烽會為我們的希望要求而戰麼?」許寧苦笑道。
「不知道,但是我們要不放棄哪怕一絲希望,或許這與他的目標並不矛盾。」
許靜的話讓許寧一怔之後陷入久久沉思。
第二章 戰後
揮手讓前來侍候的小婢離開,江烽活動了一下身體,站起身來。
小婢是陳蔚送給江烽的,而另一個廚娘則是寄居固始的光州大姓黃氏一族送來的。
陳蔚送來的小婢要說漂亮談不上,但是據說是陳蔚母親旁邊的貼身侍婢,跟隨陳蔚母親自小長大,侍候其母,算是半個陳家人,手腳伶俐,很是得陳母歡心。
能送給江烽,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示好。
黃氏送來的廚娘就有些不一樣。
據說是這廚娘曾經是揚州幹過的,曾在淮南吳王府掌過勺,後因丈夫去世,才回了老家固始,為黃氏家主一家打理飲食,這也是為什麼這廚娘一家能跟隨著黃氏一族逃來固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