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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烽也打起精神,事關自家性命,雖然江烽猜度對方現在未必像先前那般對自己性命毫不看重,但是自己卻習慣性的犯了窮賣弄的錯誤,點出了他們的真實身份,這一下子又產生了變數。
關中李家現在可是華夏之土上公認的第一望族,雖然大唐帝國早已經在幾十年前的黃巢之亂中覆滅,但是若是要論聲望地位,這太宗一脈留傳下來的血緣關係無論是對於割據中原還是佇立江南的門閥世家們來說無疑仍然有著超乎尋常的影響力。
而且以關中李家的實力,雖然在實力上無法與他們的惡鄰河南朱家以及沙陀出身的晉地李家相比,但在諸家門閥之中至少也可以排在前幾位,尤其是他們還占據著唐室正朔這個名號,影響力更不是一般門閥所能比擬。
南陽劉氏和襄陽蕭家均為荊楚名門望族,實力不俗,但兩家關係複雜,原來相交莫逆,但近年來卻因私怨交惡,雙方齟齬不斷,甚至引發戰事。
眼下關中李家重要人物突然出現在南陽和襄陽之間,這個消息若是傳開,無疑會引發有心人無限猜想,甚至惹出無限風波。
「若是我與公主殿下真為朋友,相信秉燭夜談並非什麼失德之事;至於第二個原因麼?難道說尉遲大人以為你們來往於南陽襄陽之間就能避人耳目?那今夜刺殺事件又該如何解釋?」江烽整理了一下思緒反擊道。
「你的意思是說今夜刺殺事件是針對公主殿下而來?那我問你,何人慾刺殺殿下?為何不是因你招惹而來?」尉遲無病臉色不變。
「尉遲大人,若是我能幫你分析出個中原委,是否我就有成為公主殿下朋友的資格,或者說我就可以免罪?」江烽狡猾的一笑道。
尉遲無病笑了起來,這個傢伙還真是有趣,點點頭道:「可以。」
江烽假意環視了一下艙內,尉遲無病會意的一揮手,幾名甲士便遵命離開,只剩下一名身著灰衫的方面漢子留了下來。
「這樣總可以了吧?」
「好,那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先得到回答。」江烽斟酌了一下之後問道:「殿下一行是秘密來南陽麼?」
這一船人從南陽而來,當然不可能瞞得過南陽霸主劉氏一族,只能說這兩家本身就有密切聯繫。
「是。」尉遲無病見江烽仍然盯住自己臉色,微微頜首,「除了南陽劉氏幾個重要人物外,我們沒見其他人,外人也不知道我們來訪。」
「那從南陽乘船前往襄陽,除了襄陽方面和南陽方面之外,可還有其他方面知曉?」
「沒有。」尉遲無病斷然搖頭:「這一點可以保證,外人絕無可能知曉。」
「那公主殿下出行南陽可是第一站,還是已經出訪了其他地方?」江烽揚起眉毛問道。
尉遲無病沉吟了一下之後才回答道:「還出行過其他地方,但是本次出行襄陽也是臨時決定,時間很短,他們不太可能知曉。」
「噢,我明白了。」江烽點點頭,「那就讓我來為尉遲大人和公主殿下稍作分析。」
江烽一副胸有成竹氣定神閒的模樣,倒是真的讓尉遲無病以及方面漢子薛禪以及少女頗為驚訝,莫不是這傢伙還真的有幾分本事,居然就能從這簡單的幾句話里揣摩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出來不成?
興許是到了少女閨房的外室,其他甲士都已經離開,只剩下三人和江烽,江烽也知道這三人敢這麼大模大樣就把自己放在這裡,自然也是心中篤定,認定自己在他們面前搞不出么蛾子來。
就憑剛才那少女的表現,江烽也知道這女孩子多半是精於術法,只是對方剛才都是通過術法器具來表現的,只能說對方可能在制器上很有造詣,但是在靈力水準上呢?術法施展上呢?這卻不清楚。
不過就算是拋開少女不談,尉遲無病和薛禪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都足以隨意碾壓自己,想在他們面前耍花招,也是幾無可能。
可機率再小也得要搏一搏,從現在看來,對方似乎沒有要自己命的意思,但是對方這一次出行顯然相當隱秘,弄不好倒是把自己囚禁在這船上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失手,想來也不至於就會被對方立即處死,總還有機會。
問題是光靠武技顯然是無法脫身的,無論是尉遲無病還是薛禪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秒殺自己,尤其是尉遲無病顯然是早登天境的狠角色,而薛禪正值壯年,只怕也不輸於長眉男子太多。
而自己手上卻只有博山這傢伙給自己的這一枚靈符。
博山倒是說這是他這幾年裡唯一能找到的絕品靈根,花了他一年多心血雕琢出來的木系術法靈符,非保命之時不能用,所以在對付南陽敵人時他也是只把藏在靴中足尖處的那麼土系符籙使用了,還把救命法寶留著,羅真本人倒是信誓旦旦說效果絕佳,完全可以媲美方術士的水準,可沒經過實驗,江烽心裡也沒有多少底。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選擇餘地了,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強者為尊,哪怕他不如對方,但也需要向對方證明自己的力量,否則對方會更不把自己打上眼,自己要想脫身就更難。
雖然江烽先前被拿下控制住了,但是卻沒有搜他身,不是大意,而是在長眉男子和方面漢子面前,大家都覺得實在用不著,而尉遲無病和薛禪也同樣如此認為,稍稍一察探就知道江烽的武道深淺,這點兒實力在他們面前,哪怕江烽身上帶著神兵寶刃也是一樣無濟於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