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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點兒錢糧對富庶的南陽來說也的確不算什麼,江烽甚至覺得也許劉玄就是在琢磨著既然固始能存活下來,現在先敘一番交情也不是壞事,沒準兒日後南陽和杜氏交惡,固始能不能發揮作用也說不定呢。
楊堪留下了兩人與南陽方面接洽之後到方城去接丁滿和郭泰一行人率老軍入南陽,順帶也把沿線的補給辦理了,這樣可以極大的加快一行人的南下速度,走方城,過泌州,再到桐柏,進入申州,這一線獲得了南陽的許可,那就可以不受約束的趕路,要到光州境內才需要隱藏行跡沿著大別山北麓潛行。
不過到那一段路時,大別山三關上江烽也早就安排了人提前走了一天,要固始方面儘早聯繫杜家,以便於從白沙關、穆陵關和陰山關獲得補給。
從隋州離開到申州這一段路,江烽感覺楊堪情緒明顯有些變化。
他也大略知曉楊堪的感受,在面臨一個天境中階強者的威壓下,無論是楊堪還是自己其實都毫無反抗之力,劉玄一人要格殺自己二人也不過就是二三十合之數,自己二人甚至根本就沒有逃掉的可能。
當然江烽身上也帶有幾枚鄧龜年贈予自己的護身術法道具,但是江烽也不認為這幾樣玩意兒就能幫自己逃得生天,或許能幫助自己延緩一下被斬殺的進度罷了。
從隋州州治隋縣到申州的道路不好走,因為需要翻越桐柏山區,所以江烽一行選擇了從隋縣到應山,再從應山走禮山關入申州,或者就直接從禮山關北出,沿著桐柏山——大別山北麓這一線直抵殷城。
從隨州到安州的應山這一線走來,江烽也未曾感覺到局勢的緊張,看樣子南陽方面的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好,安州方面還沒有覺察到這一點,大概這也和南陽剛取了申州,而安州也覺得可以有鄂州作為依靠有很大關係。
想到這裡江烽也有些為鄂州惋惜,安州和沔州原本是鄂州最好的戰略屏障,只可惜這十多年來鄂州杜家竟然囿於形勢,一直無所作為,眼睜睜看著大好局面失去,安州一旦落入南陽手中,江烽可以斷言鄂州杜家便再無寧日,沔州乃至黃州、鄂州都將面臨來自西面的極大壓力,日後鄂黃的好日子恐怕就真的到頭了。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就像當初光州許氏謀申州一樣,江烽不認為這種想法就錯了,只是許氏忽略了自身實力以及選擇了不合適的結盟對象,最終才釀成禍端。
四騎通過禮山關時,還是引起了守關兵士的注意力,不過鑑於四人是出關前往申州地界,所以守關士兵也只是關注了一下,並未留難四人。
當然四人表現出來的剽悍氣息也讓守關士兵有點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感覺,這讓江烽對安州軍的觀感更差。
作為守關者,無論進還是出,只要覺得可疑,就要扣留下來盤查,至於說被盤查對象是否強大,能不能扣留下來那是另外一回事,你連扣留對方的勇氣都沒有,那你守關的意義何在?
這樣的軍隊要和南陽軍對抗,江烽甚至已經預感到也許安州的淪陷要比想像的更快,甚至可能快到讓鄂州方面無法做出反應。
第八十四章 趁他羽翼未豐
從禮山關北出,一行四人幾乎沒作任何停留,沿著山地北麓疾行,直奔固始。
隨著袁氏對光州一打一拉手段奏效,袁氏對光州的掌控力度也在逐漸增強,好在光州主要人口和城鎮都集中在北部,南部更多的還是山地丘陵,地廣人稀,地勢也比較複雜,所以一行人沿著山地北麓而行,縱然是被光州斥候發現,但一掠而過,他們也來不及作出反應。
事實上作出反應也不懼,江烽和楊堪二人在,除非是袁氏三駒來上兩位以上,否則這種地勢複雜的地區,根本沒用。
過殷城時江烽一行遠遠就看見了杜氏大旗,這讓江烽也頗為驚訝,從這副陣勢來看,杜家不但真的在殷城駐軍了,而且還是大規模的駐軍,看旗幟多寡也能大概估算出一個地方的駐軍,當然除非對方有意掩蓋或者虛張聲勢,這陣仗起碼是五千人以上的兵力駐紮,也不知道這小小的殷城怎麼能駐紮下。
江烽沒指望杜家能在兵力上給固始多大支持,在他看來能夠有一千人在殷城搖旗吶喊就算很不錯了,他更在乎的是從杜家那邊撈取到一筆錢糧。
未來固始要頂住蔡州袁氏的持續進攻乃至後續的戰爭壓力,就必須要有充裕的錢糧支撐。
在人口上固始可以通過招募東面壽州因為蟻賊肆虐而外逃的流民,但是在經濟上,光靠固始城裡的大戶和光州逃亡來的士紳不是長久之計,殺雞取卵之事江烽不會做。
現在他已經從大梁和南陽取得了援助,他心裡已經頗為滿足了,有這幾萬貫錢銀,再加上南陽方面的糧食支持,他可以相當寬裕的從黃州購糧購物作為後盾,不虞被人卡住喉嚨。
現在看來張越的出訪鄂州似乎給了他更多意外驚喜。
原本江烽是打算過門而不入的,但是現在杜家表現出了如此誠意,江烽覺得自己不去拜訪一下反而有些不合適了。
這會兒張越肯定早已經回了固始去整軍備戰了,只是不知道這殷城裡駐軍會是誰執掌,是杜立這個老熟人,還是杜氏其他子弟?
和楊堪三人打了招呼,一行四人就徑直奔殷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