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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達聖心中凜然,對方提及整合為水軍倒是應有之意,但是卻先提到了曹濮二州,莫非淮右這個時候就要進軍中原?
見晁達聖眼中有疑慮之色,侯晨也明白對方的擔心,「晁公勿憂,郡公自有考量。恐怕晁公也清楚當下大梁困頓,淮右也是不得不防,若是被沙陀人突破大河天險,大勢難以逆轉,淮右也不得不提前謀局,只有拿下曹濮二州,才能遮蔽兗鄆沂和淮北諸州……」
晁達聖心中稍寬,隨即又道:「既是如此,那郡公為何不助大梁一臂之力,共御胡人?」
「晁公,淮右武寧,地跨江淮,非河朔那等藩閥可比,對朝廷亦是倚仗不少,河東打著尊王懲逆的名義,郡公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啊。」侯晨嘆了一口氣,「更何況眼下淮右用兵之處甚多,耗費巨大,前兩年的積蓄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郡公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晁達聖見侯晨如此推心置腹,倒也有些感動,「倒是晁某孟浪了,不過晁某也覺得若是胡人真的南下了,定是我們中原漢人一大災難,須得要早做準備。」
第一百一十二章 學堂,體制
侯晨有些訝異的瞅了對方一眼,沒想到對方的心思倒是頗為符合郡公的想法,都對胡人甚為忌憚,難怪郡公對此人如此看重。
「晁公放心,郡公已有安排,我們淮右如此急切的想要解決鄆州和海州之事,亦是考慮到北方局面不穩,須得要儘早準備停當,所以……」
侯晨臉色漸漸變淡,語氣也換成了之前沒有的平和,少了許多客套和矜持。
「如此甚好,郡公既然考量曹濮二州,也是擔心胡人鐵騎犀利,鄆曹二州有巨野澤、菏澤和白溝、荷水、濟水,湖人鐵騎就算南來,亦不易展開,但濮州卻是一個難題。」
晁達聖轉換角色很快,輕捋頜下銀須,斟酌著,已經開始從淮右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侯晨也大為激賞。
「濮州依託大河天險,胡人怕也不易南渡吧?」侯晨對軍事方面並不算精通,不恥下問。
「不,侯大人,大河雖稱天險,但是也非不可逾越,否則河東鐵騎就永無南下的可能,濮州到濟州一線到了冬春之際,不少地段水枯石露,河東鐵騎便可從容南渡,那時便是最為危險之際。」晁達聖搖頭,「縱然是夏秋漲水季節,只要能選好渡口,準備充足船隻,一樣可以跨越。」
「那當如何?」侯晨雖然知道這些事情輪不到他來考慮,但是此時此際,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
「以某拙見,怕是須得要在這一線多布烽燧,另外須得在濮州與濟州間擇二至三處為屯兵點,以重騎駐紮,一旦有警,便迅速出擊,在其主力未渡之際將其剿滅。」晁達聖緩緩的道。
「若是河東鐵騎從滑州突破又當如何?」侯晨再問。
「侯大人,若是大梁在滑州都任由河東突破,那也不必多說,汴梁便無可守,想必我等也無力干預了。」晁達聖一愣之後,苦笑著攤攤手。
滑州正對汴梁,一旦河東在這一線突破,直下汴梁就是一日之事,那種情形下,淮右也無需考慮濮州和曹州的防禦了,而是該考慮如何參與瓜分大梁了。
「當是如此。」侯晨一怔之下,略作思考便回過味來,「某有些執著了。」
「侯大人一心為公,當為楷模。」晁達聖阿諛了一句之後,又試探性地問道:「那侯大人,大野義軍的整合……」
「既然這邊已經敲定,某當立即回稟郡公和樞密堂,屆時王樞密會與政事廳一道來人,點驗大野義軍,晁公五子可擇一二與某一道先行回徐州,拜會郡公和諸樞密,如何?」
侯晨的話讓晁達聖大喜過望,他等的就是這句話,讓自己的兒子先去樞密院拜會日後的樞密大佬們,對於日後晁氏子弟的發達大有裨益,反倒是自己已不需要這些了。
「當尊大人之意。」晁達聖站起身來,鄭重其事的對侯晨一揖,「某在這裡先謝過侯大人了。」
侯晨一愣之後也隨即明悟過來,受了對方一禮,「晁公放心,晁氏五虎非浪得虛名,想必阮氏三昆仲先入一步也未必能壓下,只要是有才之人,郡公從來不吝給予機會,另外我個人給晁公一個建議,晁氏若是有人才,未必是武道強者,各類,亦可儘早去徐州,淮右會有更大的舞台供有才者施展發揮。」
……
略顯老舊的木牌子更像是從某個舊房上拆卸下來翻了一個面洗刷了一番,然後鐫刻之後塗抹了黑色的漆色之後掛上去的,總感覺有那麼一絲不協調。
晁文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低矮的院牆,石板台階,周圍並沒有什麼特別,除了院落大一些外,就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東西了。
不過對晁文衝來說,其他都不重要,但是木匾和木牌上的字才是最重要的,「淮右武寧政務學堂」幾個字,和這個院落一樣普普通通,後邊還有兩個小字「徐州」,大概是代表這個政務學堂所處的地理位置,而在下邊是落款,是彭城郡公的名字。
沒錯這裡就是淮右政務學堂。
在壽州,早一年淮右政務學堂就已經設立起來了,最初是對淮南那邊的有品軼的官員進行輪訓培訓的一個臨時所在,但是隨著淮右地盤的不斷擴大,尤其是在吞併了廬州和濠州之後,這種培訓的需求就急劇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