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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通精神一振,終於拉到這個話題上來了。
尉遲無病在自己離開長安時就曾和自己說起過,瑾公主和江烽之間這段微妙關係,也許日後還會發揮重要作用,伴隨著淮右的勢力不斷增強,朝廷的地位正在急劇衰落,日後如何來維繫朝廷的威信,恐怕要多管齊下。
朝廷中之前對江烽與李瑾之間的這段微妙關係甚是不屑,甚至連皇上也禁止外人提起這件事情,就是認為雙方之間的差距過於懸殊。
一個小州刺史,嗯,掛了一個防禦使的頭銜而已,只不過兩年過去,這江烽的勢力膨脹速度驚人,席捲江淮,讓人瞠目結舌。
現在連徐州這等關東門戶之地都落入其手中,也就讓一些人不可避免的考慮起他和李瑾之間的這樁事兒來了。
江烽至今未曾娶妻,照理說奪下壽州之後,就該有無數豪門望族期望與其聯姻了,廬濠二州落入其手,只怕江南大戶們更是趨之若鶩,但他至今未娶,難道真是在等瑾公主?
第八十二章 術法,科學,改良,革新
「二郎,仰慕公主殿下者甚眾啊,若不是党項人和楊文昌作祟,只怕皇上已經在考慮公主殿下的婚事了。」薛通目光里有著一絲玩味的意思,「聽聞二郎與瑾公主感情甚篤,不知真假?」
剛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的江烽差點噗嗤一口噴出來,感情甚篤?這話從何說起,若是二人之間有些情愫,勉強說得過去,這感情甚篤,就顯然有點兒言過其實了。
其實江烽也還是一直保持著和李瑾的書信聯繫,只不過從淮右軍進軍廬州開始,這半年來幾乎是戰事不斷,間隙中也是殫精竭慮的考慮如何走好下一步,他沒有太多精力來顧及其他。
可以說一直到現在,大局已定,他才能鬆一口氣,但這後續的事務依然相當繁雜,尤其是涉及到兗鄆事務,極為棘手,也需要精心構思和準備。
「薛公,你也來打趣我?」江烽微微一笑,「瑾公主天人之姿,仰慕者眾也是情理之中,某不否認對瑾公主有好感,不過瑾公主是否垂青某,某卻不知。」
薛通心中也是暗自感嘆眼前這個青年郎君已經非吳下阿蒙了,他有這個資格說這番話。
「那某問一句,二郎可願向陛下求親呢?」薛通眨了眨眼睛問道。
「薛公,這是陛下讓您問的呢,還是其他人的意思?」江烽反問。
雖然來這個時空已經幾年了,經歷了這兒麼多事情,對於感情這一問題他已經沒有最初時那麼多的感觸了,但是畢竟這是自己的正妻,日後也許會是一輩子的事情,他仍然需要考慮感情和心靈上的契合度,不敢說要追求什麼海枯石爛的愛情,但是起碼也要雙方情投意合吧?
李瑾對自己也許的確有一些好感,或者說有些情愫,但是這裡邊是不是達到了男婚女嫁的境地?
自己和她這麼久未見,都說時間和空間是感情最大的殺手,還不說自己和她的感情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她有這方面的意願麼?
薛通一詫,回味過來,淡淡一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瑾公主畢竟是皇家人,也需要顧全大局。」
「薛公此言差矣,瑾公主乃是天潢貴胄,如公所言,仰慕者不知凡幾,其中矯矯不群者亦是數不勝數,皇家何須盲婚啞嫁?」江烽搖頭,「某當然仰慕瑾公主,但若是瑾公主無意,某卻不會拂逆公主之意,某也會全力支持公主殿下按照其自家意願而行。」
薛通臉色冷了下來,對方有些唐突了,你說你有意,那你就該去求親,卻又說什麼要看瑾公主之意,不會拂逆公主之意,這皇室中人的婚姻豈能如同尋常士紳?
見薛通臉色不虞,江烽也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很容易引起對方誤會,但是他卻要把話說透,而且也希望讓對方把話帶給李瑾,否則若自己真正求親了,李瑾卻不願意,而朝廷卻要出於政治考慮強行讓這段聯姻成功,那就違背了江烽的本意了。
「薛公,某知道先前的話有些不中聽,但某是一片誠心,若是瑾公主另有意中人,某斷不會去奪人所愛,壞人姻緣,所以請薛公代我回去向瑾公主通傳,表達吾意。」
一席話也是讓人掃興而歸,雖然薛通勉強接受了江烽的解釋,但是江烽也不知道這薛通帶話回去會不會走味。
江烽不是聖人,在這個時代,處於這種環境下,也很做到對哪個女人會專一,但他卻要尊重一個本身感覺很好的女性,不願意做那種煮鶴焚琴大煞風景的事情。
後續的事宜江烽卻沒有再與薛通細談,薛通來這一趟,當然不可能只是給江烽送上一個武寧節度使加彭城郡公頭銜那麼簡單。
控制地盤驟然擴大,難道說你就不對朝廷有些供奉孝敬?天下沒有這道理。
只不過這具體的協商,就只能是薛通來和趕到徐州的陳蔚和杜拓來談了。
……
漫步在城牆上,江烽負手眺望北方。
傳說堯封彭祖,彭氏便立國於此,彭城因此得名,大禹治水時,鑄九鼎,而徐州的山川河流風貌便鑄於鼎上,《尚書·禹貢》更是明確將徐州列為九州之一,徐州之重要性可想而知。
自漢以來,這裡就是鐵官所在,東漢是更是成為著名冶鐵中心,而終唐一朝,徐州的冶鐵業都冠甲於中原,與南陽、滄州並稱中原河北三大冶鐵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