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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無須解釋,小妹只希望郡王能給一個明確說法。」劉玬有些粗暴的打斷江烽的託辭。
江烽也有些尷尬,的確有些不厚道,不行就不行,行就行,說這些沒用的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略作沉吟,江烽徑直道:「小玬希望孤能做什麼?」
劉玬也是心亂如麻,蔡州袁軍突然翻臉,這麼反戈一擊,最關鍵的是南陽方面的防範方向都是擺在伏牛山——方城山這一線,而且現在沙陀人甚至都還沒有動靜,蔡州軍卻先發制人了,這麼攔腰一擊,委實讓南陽難以接受。
「請郡王淄青軍和牙軍出擊宋州和亳州,武寧軍北渡出擊潁州!」劉玬咬著牙關道。
江烽一愣,這胃口可不小,圍魏救趙也不是這樣吧?幾乎把江烽手中所有機動兵力全部都算了進去。
江烽剛準備說話,劉玬又接著道:「郡王不需要解釋,唇亡齒寒這個道理也談不上,小妹知道郡王胸懷天下,南陽不敢與郡王爭,但南陽不能也不應當淪落在沙陀鐵蹄下。」
江烽微微動容,但是也有些牙疼。
劉玬雖然說得很低聲下氣,南陽不敢與爭,可真的到了那一天,南陽會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麼?如果沒有切實可行的履行諾言的保證,江烽不可能也卻無法說服下屬打亂原計劃去「救南陽」。
第二百七十五章 閃擊
沉吟良久,江烽才低聲道:「小玬,你應該想得到,就算是圍魏救趙,恐怕時間上也有些來不及了,圍魏未必來得及救趙了啊。」
江烽的話如同重錘擊打在劉玬心房上。
實際上她也很清楚這一點,現在就算是江烽馬上下令各鎮出兵,可蔡州袁軍早已經蓄勢待發,如箭在弦上,根本無法阻擋。
蔡州袁軍只要打穿桐柏山這一線,直插到慈丘這一線,進逼方城,方城山這一線防線遭遇兩面夾擊,鐵定守不住,一旦沙陀大軍進入南陽盆地,南陽幾無扳回這一局的可能。
就算是僵持對峙狀態,這同樣對南陽是致命的打擊,南陽盆地一旦淪為戰場,整個就是百年積累就會一掃而空,而被南陽壓制的襄陽蕭家,與南陽在安州問題上交惡的鄂黃杜家,絕對不會坐視這等機會,肯定會蠢蠢欲動。
臉色雪白的劉玬站了起來,盈盈跪下,「郡王,妾身懇請郡王立即發兵,蔡州袁氏家有反骨,謂之三姓家奴不為過,每每反噬盟友主家,這等梟獍當滅之,南陽可以敗於沙陀人之手,可以歸附徐州,但絕不會臣服於袁氏,妾身相信我父親和大伯以及我的兄長們皆有此念!」
劉玬斬釘截鐵的話讓江烽也是嘆息不已,蔡州袁氏的這種風格的確為他們贏得了許多戰機,這種奇詭突兀的反水本事讓大梁、感化軍都吃住了苦頭,也成為了蔡州袁氏實力膨脹的關鍵,但是這同樣也給袁氏一族帶來巨大的負面效果,沒有哪一家人再會相信他們,就算是投降歸附了他們都會考慮什麼時候脫離他們,這等印象的副作用絕不是一兩場戰事獲勝能抵消得了的,以南陽為例,恐怕早就對蔡州袁氏恨之入骨了,要想讓他們投降袁氏,還不如殺了他們。
再反觀徐州,攻打徐州也好,吞併平盧也好,泰寧軍的歸附也好,江烽都秉承了一條,那就是師出有名,最起碼錶面上的理由要過得去,一句話,得有大義,尤其是現在隨著勢力猛漲,就更需要這方面的考慮了。
出兵河朔,那也是以要幫王邈的王氏一族復仇為名,雖然誰都知道王氏一族不可能再恢復,但那又怎樣?有了這個大義,一切都要理直氣壯許多。
「小玬,這事兒孤一人也不能決定,還需要商議一下,但孤向你保證,徐州會以最大的力量來幫助南陽,無論之前如何,但現在徐州會站在南陽一邊,袁氏此獠,當誅!」
江烽的話語也是金鐵交鳴,鏗鏘有力,毫無迴旋餘地。
江烽想明白了,既然湊成了這樣一個機會,便再不能給袁氏留這個回手,務求要對蔡州袁氏一擊必殺,他相信以袁氏的作風,沙陀人對袁氏怕也是內心一樣充滿了鄙視不屑,而這就是機會。
……
朗山。
一身黑雲甲的袁無敵容色嚴肅,手中霸王戈杵在地上,目光遙視西方,他將作為此次突襲的先鋒,要搶關奪城,奪下方城和方城關。
方城乃是方城山南的第一縣,也是守御沙陀大軍南侵的最主要後勤補給基地,而方城關則在葉縣南面的方城山中,由多個橫行的關隘組成,是阻擋沙陀大軍入侵的第一道要隘。
奪下方城關,也就意味著直接將方城縣置於暴露之下,而奪下方城縣城則相當於斷了方城關的後援,所以袁無敵的突襲目標是方城縣城。
目前沙陀人的軍隊已經開始動了起來,他們正在有條不紊的南下,而南陽軍正在主動收縮,已經放棄了河南府南部諸縣,主動將兵力收縮回了汝州這一線,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確保魯陽關到方城關這一線的安全,沙陀人要想進入南陽盆地,只能從這一線突破。
按照南陽軍目前的布置,南陽軍會首先在臨汝——梁縣——郟城——襄城這一線展開防禦作戰,把這一線作為防禦的第一線。
如果戰事不利,這退回到魯山和葉縣這兩地展開防禦作戰,這是第二線。
如果戰事再不利,那麼就要死守魯陽關和方城關,這裡是沙陀大軍南下南陽盆地的兩大咽喉要道,只要守住這裡,晉軍就難以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