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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連雷澤也落入了自家手中,一度連壽張、須昌、宿城和平陸都在湖裡的控制之下。
只不過近期情況有所變化,淮右軍的進入徐州使得這一區域的形勢大變,淮右軍甚至出動大軍占領了宿城和平陸,須昌和壽張的情況也日漸緊張。
老爹究竟是個什麼意思現在也搞不清楚,但他以為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否則壽張和須昌一旦落入淮右手站,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局面又會被打回原形。
他感覺得到,老爹對淮右那邊有些忌憚,似乎不願意去招惹對方,但是現在對方已經把手伸進了鄆州,這就必須要做出應對舉措了,否則湖裡的兄弟人心難服。
這一趟燕九回來,大概就是有一些情況要向老爹報告,他估摸著恐怕不僅僅是宋州和曹州這邊,肯定會與新入主徐州的淮右有很大關係。
「好了,五郎,走吧,我要先去報給老爹一聲,燕九傳回信來,他已經到了巨野縣城裡了。」年長漢子擺擺手。
小艇加速,鑽入蘆葦盪中,靈活的在蘆葦叢中穿行。
尋常人根本看不出密不透風的荻葦叢中有什麼門道,但是對於常年生於斯長於斯的水上豪傑們卻根本不是問題。
就算是閉上眼睛,他們也能在這蘆葦盪里九進九出,無論是誰,想要來打下巨野澤,那都是做夢,這裡就是他們的天下。
年長漢子沒有理睬還在顧盼的幼弟,自顧自的坐在了船頭,琢磨著事情。
老爹的心思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照理說現在湖裡局勢甚好,西北的鄆城,南面的巨野,北面的梁山都控制在了湖裡手中,雷澤也被兒郎們攻陷,至今大梁那邊也沒有任何反應,這可能也與大梁近期忙於對付北面河東沙陀人的入侵關係,但是就算是退出雷澤又如何?
只要控制住巨野和鄆城,還有梁山,任誰來當鄆州的家,都得要聽一聽晁家人的號令。
但好像老爹近期倒是越發心事重重一般,這讓他也有些不解。
「二哥,聽說那淮右軍出兵占了平陸和宿城,可要兒郎們去耍弄一番?」見自己兄長不理自己,那黝黑健壯青年又跳脫的跑了過來,身上小衫半敞,一雙勻稱健美的胳膊和大腿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你敢!」年長青年瞪了自己幼弟一眼,「現在形勢未明,老爹早就有明令,除了斥候,任何人不得去兗州那邊,你若違令,仔細你的皮!」
「好,好,好,兗州去不得,那鄆州那邊總去得吧,那江二郎無視我們大野義軍,居然敢占領宿城,這就是故意來挑釁我們大野義軍了,如果不給他有點兒教訓,他還真以為鄆州也是他姓江的說了算了呢。」黝黑青年漢子忿忿不平的道。
「不許輕舉妄動。」年長漢子變了臉色,厲聲道:「江某人是朝廷任命的武寧節度使,雖說兗鄆不屬於他管轄,但是現在朱茂北上,兗鄆實際上已經屬於無主之地,他要占兗州我們管不著,鄆州這邊,他只要沒有出格舉動,老爹也早就說了,由他去。」
「由他去?那他若是再進一步要占須昌,要占壽張呢?是不是也由他去?」黝黑青年面帶冷笑,「若然這樣,下一步人家可能就要在鄆城和巨野設官立府了,刀都架到我們脖子上了,我們還要忍?」
「哼,老爹自有計較。」被自己幼弟的話也給噎得一時間頓了頓,但是年長漢子還是沉聲道:「五郎,眼下局勢混沌,老爹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難道還考慮不到這些?他自有分寸,我琢磨著那江某人怕是也是觀察試探,要看看我們這邊的反應,朱茂對咱們都沒辦法,強龍不壓地頭蛇,他沒那麼蠢。」
第八十六章 王朴
江烽的確還沒有那麼蠢。
在兗州局面尚未完全穩定下來之前,他當然不會對鄆州有過多的動作,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對鄆州毫無舉動,宣示主權這是一個最起碼的表示,像占領宿城,就是一個昭示。
鄆州五縣,巨野和鄆城在巨野水匪絕對控制之下,縣城緊鄰湖岸,現在當然不能去碰。
北部三縣,壽張、須昌、宿城,在此之前實際上是被朱茂放棄了的,甚至連緊鄰巨野澤的兗州西部平陸縣也是被放棄了的,不過在淮右(武寧)軍正式進軍兗州之後,這種局面必須要改觀。
平陸不用說,那是兗州境內,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對兗州的控制從何談起?至於宿城,偏居鄆州東北一角,緊鄰兗州,距離湖區也有相當距離,而且這也是與濟州連通的要道咽喉,所以拿下宿城義不容辭。
照理說鄆州州治須昌距離湖區也還是有些距離,但是這裡和另一縣壽張一樣,長期在湖匪的控制下,這兩縣的士紳大戶實際上已經與湖匪沆瀣一氣了,這種情況下冒然進軍須昌必然會遭遇不利,江烽不為。
蠶食鯨吞,目前淮右(武寧)軍對兗鄆的攻略已經過了鯨吞的階段了,接下來就是要一步一步將鄆州納入,這就需要蠶食之法。
江烽端坐主座,目注坐在堂下的二人。
一老一少,王序、王樸父子。
這又是自己改變歷史所遭遇的名人,蝴蝶效應有時候會出現,但是以自己這小蝴蝶翅膀,很多人很多事,依舊會出現。
王序並沒有太大名氣,當然那是在歷史上,但在如今他卻是鄆州,也就是宿城的王姓的領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