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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絀興奮無比。
這一次出擊終於得手了。
淮右軍很謹慎,把一個軍的騎兵分散開來向四周撒開,以求最大限度的發現己方。
這算是一個很好的策略,但是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撒得越開,固然發現己方的機率越大,但是同樣這張網也就越發薄弱。
於是就是這樣一個結果了,一營騎兵想要阻擋自己一軍騎兵,其結果可想而知。
焦絀也很佩服淮右騎兵的英勇,哪怕是戰鬥到最後一息已然不可罷戰,仍然在為這支軍隊爭取時間,不過強弱懸殊之間,結果不會改變。
但是讓焦絀有些急躁的是他沒想到敵人的反應如此之快,如此龐大的一個車馱隊,竟然搶在自己進擊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而且從淮右軍的大車隊結陣來看,敵人顯然是做了一些應對準備,雖然焦絀不認為這能改變什麼。
連續幾輪的攢射讓敵人陣營中慘叫連連,箭矢尖嘯如鬼泣,擊打在木製架廂上噼噼啪啪如雨打殘荷一般。
暗紅的血水已經將車輪下的黃土浸潤得黑一塊紫一塊,敵人的抵抗顯得有氣無力雜亂無章,起碼在焦絀看來,這樣下去,只需要幾輪攢射下來,這些妄圖頑抗的傢伙都得要倒在箭矢之下。
「黃大人,雷火筒已經準備就緒,不過數量上少了一些,我建議是否可以放敵人來得更近一些,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打擊敵人。」一名都頭小聲的建議道。
放得越近,風險就越大,敵人是騎兵,一旦找准了弱點,撕開了防線,那後果不堪設想。
但對方所言也在理,敵人這樣圍繞著用騎射來對付,活生生都能把你給絞死。
只有把對方誘進來,讓對方相信有一個可以突破的缺口,屆時敵軍騎兵和步軍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實現突破,而這邊則可以利用這些武器來最大限度的給予對方痛擊。
「千張弩呢?」黃安錦聲音有些干啞。
「將軍放心,千張弩和雷火筒都是置於一處,一旦有事,就可以充分發揮威力,要給有些人好好上一課,讓他明白不是誰都可以恣意妄為的,很多東西讓他們死了也可以閉眼睛。」一名術法師傲然道。
第三十四章 輕敵的代價
連續不斷的瘋狂攢射和衝擊,很快就在防護隊形線上衝擊出了幾個口子。
幾輛大車被摧毀,不斷有騎兵用馬槊挑開大車的車板車架,試圖打開一個真正的通道,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密集的弩矢。
焦絀目光如電,他感覺得出來,這支護衛軍顯然戰鬥力不夠,無論是在訓練程度還是應對經驗上,甚至在戰鬥意志上,都遠非想像中的淮右軍那麼強悍。
而且這也絕非裝出來的,那些士卒臉上表現出來的恐懼之色,戰鬥中過於緊張的動作變形,都無一不在證明這支軍隊的稚嫩和孱弱,在自己這支騎兵隊面前,它唯一的命運就是崩塌毀滅。
焦絀遊刃有餘的觀察著撕開的縫隙,不斷有士卒在對方密集攢射中倒下,騎盾對這種近距離的弩矢毫無用處,但這種車陣只要被摧毀出一個口子,同樣也就是他們的滅頂之災。
一名重甲壯漢猛然將一輛車架挑起,飛起的車架甚至砸倒了淮右兩名士卒。
而戰馬也在對方的射擊下臥倒,重甲壯漢一個靈活的翻身側滾,避免了被倒下的馬匹壓住,手中馬槊再度發威,兩名撲上來的淮右士卒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便被捅了個透心涼。
鋒利的馬槊在對方的胸腹拉出兩個血糊糊的孔洞,重甲壯漢趁勢欺身直進,一足猛蹬旁邊羅列的大車,大車咯吱聲中滑動,整個口子迅速變大。
焦絀滿意的揮了一下手中的邯刀,以示滿意。
這是他麾下第一勇將韓燁,武道水準已經突破靜息期,進入養息前期,如果不是騎軍太需要這種具有突破力的戰將,韓燁早已經具備了到某個步軍擔任軍指揮副使甚至軍指揮使的實力了。
緊隨韓燁而上的是一隊騎軍,他們迅速抓住這個機會,不斷衝擊已經裂口的防線,幾輛大車被迅速擊毀,甚至有幾名自恃勇武的騎兵索性就調下馬去,以馬匹作為掩護,直接擊打大車,一炷香時間不到,幾輛大車便被擊碎分解,扔到了一旁。
後續的騎兵仍然按照既定模式,不斷採取輪番掃射的方式對裂口兩側和正面的淮右軍進行打擊,在這種衝擊方式下,淮右軍顯然有些吃不住勁兒了。
伴隨著幾輛大車的碎落,缺口不斷的變大,甚至有十來名感化軍騎兵牢牢的封鎖住了缺口兩側,突入進去,迫使還在頑抗的缺口兩側淮右軍不斷的後退,而這又直接導致更多的大車被打爛,缺口越變越大。
眼見得缺口就要變成戰線崩潰的引子,大隊的感化軍騎兵開始列隊蜂擁而入,只要突入進去,來個窩裡開花,這一切就將結束。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淮右軍在敗退之餘,卻沒有亂了陣腳,退雖然在退,但是仍然保持著節奏,這非常困難,甚至是用無數士卒的性命換來的。
黃安錦的眼中已經充血,牙齒在嘴唇上咬出深深的印痕,而隱藏在幾排士兵背後的術法師們和操作器械的士卒們同樣是瑟瑟發抖,他們都知道,一旦被這些狂暴悍野的騎兵突破眼前這一道防禦陣型,那就是身死體滅的結局。
但到現在,黃安錦仍然沒有下達射擊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