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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鋼鐵產量的大幅度增長,其帶來的產業鏈還會繼續膨脹,還會衍生出許多相關產業。
在這一點上,江烽還是很有信心的,這既可以轉移這些士紳在土地上的注意力,亦可在一定程度上消化日漸增多的人口勞動力。
在這一點上,江烽和觀點最一致的陳蔚、王邈已經探討過多次了,只有培養起一大批獲益階層來,才能鞏固自己的統治,同時吸引新的產業和新的商品出來滿足不同階層人的需要,一句話,套用江烽來這個時代之前的流行詞語,那就是創新,或者說創造新的需求,當然,這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為了確保這一目標能實現,那麼首先就要確保自家政權的穩固,所以江烽也才會接受王邈提出要在河朔建立起穩固的前沿陣地,與契丹人的戰爭應該儘可能局限於河朔,不要波及到平盧,更不能蔓延到武寧和淮右。
而要實現這一點,在財力上的支撐,以現在徐州大總管府的狀況,還有些困難,所以也才有另一個方略就是奪取宣州或者楚州甚至揚州,以南戰養北戰,以南方的收益來支撐北地的戰事。
楚揚二州的富庶不用多說,哪怕是在江南不起眼的宣州,擁有巨大的銅礦資源和煉銅製錢產業,還有規模巨大的造紙業,加上地域遼闊,乃是江南兩道中地域最大的州,論農業也相當發達,一個州足可以抵河朔三四個州的收益有多,也難怪人心生惦念。
「好了,小郎,南北攻略你知道就好,現在還沒有定論,但是北地和中原戰事是始終難以迴避的,我們需要認真總結每一場戰事的經驗,具裝重騎是第一次上陣,需要詳細的情況,這會為我們日後在北地和中原用兵提供幫助。」王邈收回感慨,「你和大郎對接一下,看看郡王對宋城一戰還有什麼要求。」
參謀制度日益在徐州軍中建立起來,從軍一級,都要建立參謀制度,一個軍設立一到二名參謀,而鎮則要設立參謀處,參謀的編制多達十五人,也會分為幾個小組,為各鎮軍隊訓練、指揮、情報收集和分析、戰術策劃等等提供參謀。
但從目前來看,這個制度還只能說是形式上具備了,各鎮各軍主官都還沒有真正接受這個制度,王邈也希望借這一張來進行總結和推進。
……
上京臨潢府。
「母親,吐谷渾人派他們的木蘭公主出使南方了。」耶律德光面色疲憊,跪坐在一旁,剛滿三十四的他接任大契丹汗位已經快十年了,雖然有母親的大力支持,但是這一路走來,也並不安靜。
「哼,該死的吐谷渾賤奴,上一次那賤奴來你就該把她扣下。」盤腿坐在上首的女人仍然是一身回鶻打扮,哪怕是在契丹汗庭中,她也從不避諱自己的回鶻出身。
「母親,那不合禮儀,漢人不是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麼?更何況還是一個女子。」耶律德光搖搖頭,「沙陀人動作很猛,難怪吐谷渾人坐不住了。」
「偌大大梁難道就會在這一次垮了?」女人自然就是耶律德光的母親述律平,來自回鶻的述律家族一直是契丹耶律部最忠實的盟友,述律平也因此嫁給了自己的表哥耶律阿保機。
述律平一直不喜歡自己長子耶律倍,更喜歡自己幼子耶律李胡,但她也知道雖然自己幼子耶律李胡武道天賦絕佳,號稱大契丹中第一天才,但是在治政和為將帥方面卻缺還沒有能夠表現出足夠的才能,而且年齡也只有二十出頭,不可能搶在兩個兄長之前接任汗位,所以述律平最終還是支持了自己次子耶律德光接任大汗,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次子日後能傳位幼子。
「不太好說,我們派到中原的細作都說大梁的情況很糟糕,內部早已經亂了,從汴梁到徐州的河道上滿是裝滿了財物和女人的船,都在忙著逃往徐州。」耶律德光吸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大梁有再多的軍隊也不可能打得過沙陀人,朱邪存厚可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人都跑到徐州去了,那沙陀人就算是攻占了汴京,那又能得到什麼?」
述律平對南面漢地的局勢不是太關注,她更關心的是契丹八部中其他幾部對自己兒子汗位的威脅,甚至也還有自己長子的蟄伏不滿。
「母親,恐怕這一次沙陀人就未必會退回河東了,洛陽被他們占了,現在他們如果再拿下了汴京,中原之地他們就得了大半,這幫沙陀人恐怕就更無人能治了。」耶律德光有些鬱悶的發泄道:「那些漢人不是一直看不起沙陀人麼?不是一直自稱同氣連枝麼?為什麼會坐視沙陀人這樣橫行無忌?」
「你打算讓吐谷渾人去襲擾沙陀人後方?」述律平的注意力終於轉移到兒子的問題上來了。
雖然對南方漢地情況不是很了解,但是她也知道長安、汴京和洛陽是中原三座最大的繁華都市,也是漢人的驕傲,長安在關中是大唐正朔朝廷所在,但是現在沒落了,而汴京和洛陽則是獨霸中原的漢人強藩大梁的地盤,現在居然要被沙陀人給全部占了?
「白承福不會聽我們的,他的心思都用在防範我們身上了,他派使者去南方也是想要拉攏南方那個新崛起的漢人勢力。」
耶律德光也很清楚西面的那個對手,在自己對室韋人一戰時,他就想來扯後腿,只不過室韋人敗得太快,讓吐谷渾人的小動作未能得逞,雖然現在沙陀人威脅增大,但吐谷渾人更多的是先要求自保才對,怎麼可能去招惹沙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