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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清一時間也搞不清楚什麼原因,但是他知道麻煩大了。
一旦蔡州方面不再擔心北面防線,那麼蔡州軍至少可以從他們的北面防線再抽出六到八個軍來,而且幾乎都是蔡州軍的精銳,這對於淮右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壓力了。
在君上沒有解決徐州問題之前,淮右在整個面對袁氏這一線的對抗上都將處於絕對下風。
所以許子清選擇了從潁上迅速撤退,由於接到了張越來信表示從城父撤軍路線,所以許子清才會甩掉了蔡州軍渡過淝水,接應張越、顧華和葛沖三軍。
沒想到張越他們的三軍也是被袁無為率領的蔡州軍壓著狠打,如果不是自己及時介入,也許張越他們的三軍已經被袁無為他們給打崩了。
即便如此,且戰且退的他們局面仍然很糟糕,袁軍不但在總兵力占優,而且其強大的騎兵更是不斷的撕扯著淮右軍的防線。
淮右軍本身北上的騎二軍就沒有配齊,在連續的激戰中僅存不到三百騎,但是就是這三百騎也硬生生纏住了蔡州騎軍一個軍,讓其無法全力突破衝擊淮右軍的防線,否則情況將更不堪設想。
夜幕終於降臨,對於淮右軍來說,這又贏得了一個喘息之機。
後方又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許子清和張越心中都是一緊,難道蔡州軍從後方來了?
莫非自己幾人真的要葬身於這淝水河畔?
許子清和張越交換了一下眼色,再看看旁邊仍然昏迷不醒的顧華。
顧華是和袁文樑的對決中受傷的,當然,袁文樑也不好過,兩人幾乎是兩敗俱傷。
「大人,大人,是我們的援軍!是左七軍!」
興奮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張越和許子清終於心中一松,援軍終於來了。
從撤退時,張越和許子清都向壽州方面發出了求援信,徐州那邊的戰局他們尚不清楚,他們也不敢向徐州那邊求援,如果耽擱了徐州那邊的大局,那就罪莫大焉了。
……
當撤過了淮水之後,整個淮右殘軍才終於放鬆下來。
不得不說許子清和張越他們的運氣不錯,也多虧了崔尚覺得壽州兵力空虛,擔心一旦有什麼意外,難以應對,將左七軍和寇文禮的水軍第三軍的三個營調動到了壽州,所以才能在接到求援信之後迅速安排北上接應。
左七軍的整編尚未結束,武器倒是基本補齊了,但是甲冑尚未齊全,但是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了。
而水軍第三軍更是剛來得及在壽州進行軍船上船演練,可以說剛來得及熟悉船隻,甚至還沒有真正運用淮右水軍制式船隻進行合成操練,就不得不馬上沿著淝水北上以戰代訓了。
蔡州軍哪怕在淮右軍獲得了增援之後仍然不肯罷休,一直尾隨而來,纏戰不休,哪怕是有水軍的掩護,最終也只是讓這幫殘兵從下蔡安全撤回了壽州,但是下蔡卻被蔡州軍占領。
至此,整個南潁州均被袁氏收復,袁懷慶終於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潁亳團練使。
崔尚也沒有料到局面竟然會演變成這樣,在徐州那邊戰事大獲全勝之時,南潁州這邊居然出了這麼大狀況,這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原來還打算讓南潁州駐軍出擊亳州,牽制蔡州軍,目的倒是達到了,但是結果卻截然兩樣。
如果不是許子清反應及時,無聞堂的消息來得快捷,一旦許子清被圍在潁上無法脫身,那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不但許子清的左二軍會被圍殲在潁上,而沒有許子清左二軍增援的張越、顧華和葛沖這三個軍恐怕也熬不到那個時候,一樣可能會被袁無為大軍全殲,想到這裡,崔尚都不寒而慄,如果是這樣,淮右就損失太大了。
但即便是這樣,這西線的戰損也太大了。
騎二軍回來的僅有二百騎,而左二軍、左三軍、右四軍、右五軍四個軍中,右五軍幾乎全軍覆滅,僅存三百人,連一個營都湊不齊,許子清的左二軍情況略好,損失九百餘人,張越的左三軍損失一千六百人,顧華的右四軍損失一千三百人,甚至連增援的左七軍都損失了四百餘人,其損失超出了這三年來整個淮右軍的損失。
崔尚輕輕揉弄著太陽穴。
許子清再度嘔了一口血,旁邊侍婢用絹帕趕緊替他擦拭嘴角的血漬,許子清擺擺手,沉聲道:「沒事兒,下去吧。」
崔尚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子清,不要強撐……」
「沒事兒,淤血而已,袁無為的天焰龍拳果然厲害,我和葛沖聯手也只接下了十二招,結果就是葛沖陣亡,我受傷,如果不是帶去的甘泉的月陽金鎖發動,我怕是也回不來了。」許子清靠在床頭上,臉色蒼白,「白陵,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瞞不了你。」崔尚倒也沒有隱瞞,看了一眼臉色灰黑的張越,以及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左七軍指揮使孫坦,「三日前,南陽軍兵出光州,占了光州。」
「什麼?!」許子清一下子坐了起來,怒目圓睜,臉上一陣紅潮掠過,險些又要嘔出一口血來,「劉玄好膽!」
「是劉玄還是劉同,還不清楚,我們有些大意了,以為劉氏內訌,我們淮右勢盛,南陽可能不敢輕舉妄動,沒想到……」崔尚臉色也不太好看。
「這可能也和大梁態度轉變有關係,無聞堂那邊情報正在陸續傳回來,目前都還沒有掌握完全,只知道大梁在南線的大軍正在抽調北上,變動相當大,現在尚不清楚是臨時性抽調,還是正式調防,但是從目前來看,陳州的天興左軍只保留了兩個軍駐紮在項城和溵水,抽掉了六個軍北上,駐紮在許州和汝州的龍驤左右軍抽掉了十二個軍北上,難怪蔡州鬆了大氣,另外原來一直駐紮在河南府的控鶴軍也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