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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光州六曹判司均為一幹吏員暫攝,錄事參軍張璜是一個老猾吏,做事滴水不漏,六曹皆唯其馬首是瞻,長孫玄根本不是其對手,這讓姚景想要把控六曹事務的意圖屢屢落空。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儘快落實六曹判司人選,哪怕做出一些讓步,總能有朝廷任命幾曹判司,一旦人選正式任命,姚景便可以刺史身份來施政,接手光州政務,總勝過現在這般拖延。
三人說些閒話時,江烽正好接到了親衛來報稱南陽故人王邈來訪。
江烽一時間還沒有想起這王邈是何許人,愣怔了一陣才回味過來那王邈王九郎是何人,大喜過望之後,忙不迭的送走姚景二人,徑直去會那王邈,弄得那姚景和長孫玄也很是氣悶。
……
「呵呵,真沒想到九郎終於還是來澮州了,某可是期盼已久了。」江烽臉上笑容滿面,握住王邈的手也是久久不松。
王邈也有些感動,當初在南陽拒絕了江烽的招攬,這一別四個月,江烽仍然熱情如故,而且眼下江烽已經實授光澮壽防禦守捉使,是真真正正的一方藩閥了。
這一見面,王邈也感受到了江烽身體上的氣機變化,已然跨越了養息和太息兩期壁障,踏入了固息後期的境界,距離小天位僅有一步之遙,這讓王邈更是震驚莫名。
不過是幾月未見,當初自己遇見對方時不過是養息後期境界,縱然得有奇遇,跨越一級也不過就是太息前期罷了,為何自己感應對方竟然已經是固息後期,這能逆天的突破,古往今來,聞所未聞啊。
王邈可不是尋常人等,出身將門世嫡子的他自幼也是打下了深厚的武道基礎,若非遭遇滅門之禍,王邈此時只怕也是一方雄才了。
這麼一二十年來顛沛流離,他除了在關中定居了幾年外,他幾乎走遍了江河南北,見識也算不少了,卻也未遇到過這般驚異之事。
似乎也感受到了王邈的震驚,江烽也沒有隱瞞:「九郎可是覺得某與四月之前有所不同?」
「豈止是有所不同,簡直是脫胎換骨!」王邈滿臉疑惑,「這是某從未見過聽聞過之事,大人得何奇遇,能如此跨越?可否讓某一聞?」
江烽也笑了笑,「說來話長,這也不是幾句話能解釋清楚的,日後某在與九郎細談吧。」
王邈自然也知道這等事情非同小可,這般一說也是相當委婉客氣了,點點頭:「某孟浪了。」
「那九郎今日來澮州,是否也能給某一個驚喜呢?」江烽轉開話題。
「嗯,某今日來澮州,便是投效大人,順帶毛遂自薦,希望能為大人效命!」王邈語氣淡然,毫無自謙之意,眼中也是神光湛然,「某希望擔任大人防禦守捉使府押衙。」
押衙?押衙一般說來非節度使府不敢設押衙,而押衙亦是藩閥府中武職幕僚第一員,只是讓江烽有些驚訝的是王邈居然沒有提出自將一軍,卻要求擔任武職幕僚,倒是讓他頗為不解。
第七章 王九郎
押衙這個職務很特殊。
從中唐開始,這個職務開始頻繁出現於節度使府中,位顯權重。
和其他文官幕僚需要由朝廷任命不同,藩閥的武官幕僚大多不需要朝廷任命,而押衙就是武官幕僚中的第一人,但同樣不需要朝廷任命,只需要江烽自己就可以決定。
但押衙和諸如楊堪、張挺、張越和許子清他們擔任的軍指揮使又有所不同,像楊堪他們是正宗的武將,直接領兵打仗,必要時候甚至要親自上陣,而押衙不同,他更多的承擔的是整個府衙內的軍務。
不過押衙又和行軍司馬不一樣,行軍司馬屬於上佐官,已經屬於高級官員了,其性質雖然主要是軍務,但更多的屬於戰略規劃類,或者說屬於宏觀上的布局。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說,像淮右軍防禦守捉使府,布局規劃下一步攻略重點方向以及綜合性的準備,應該由行軍司馬來負責,而一旦行軍司馬確定了要對廬州或者濠州進行軍事行動,那麼就需要由押衙來負責做具體的規劃安排部署,下達命令。
最終來負責執行的則是各廂指揮使和各軍指揮使,當然目前淮右軍實力還不具備組建廂以上的軍事集群,只能以軍來執行。
也就是說押衙是負責制定具體戰術方案的,但這只是押衙一方面的事務,同時押衙往往會以兼官形式出現,也就是說押衙往往可能會兼任節度使府或者防禦守捉使府的牙軍或者其他直屬軍的指揮使,在必要的時候仍然要直接上戰場。
這也意味著押衙這一職位變相的充當了節度使或者防禦守捉使的親軍統領,只不過這個親軍並非親兵隊這種小規模部隊,而是一個可用於大型戰事的戰略預備隊角色。
不得不說這個傢伙這一上來就給自己除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難題。
押衙這個角色,江烽是考慮過人選的,楊堪和張挺都納入過視線,甚至連牙軍指揮使丁滿,江烽都認為不適合,唯有楊堪和張挺能勝任。
但楊堪目前執掌第一軍,彈壓壽州,須臾離不得,張挺剛接手第四軍,正把第四軍帶入正軌,江烽曾經試探性的詢問過張挺,張挺本人表示了拒絕,他更願意享受把一支屯軍打造成一支百戰雄獅的滋味。
所以這個押衙職位還真不好選。
毫無疑問王邈是有這個資格的,將門出身,視野寬廣,武道超群,關鍵在於他的資歷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