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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化兄,我和文極帶一百名士卒上來,這沒問題吧?」袁無為也知道魯桐現在的困難,稍不留意就會功虧一簣,他也不敢把魯桐逼急了,所以沉吟了一下才提出要求。
聽得袁無為說一百人,魯桐心中稍稍寬了一些,想了想道:「一百人我可以想法,趁夜我把守衛城門的人調開,由我親衛隊親自守御,但時間要快,否則就要起疑心,另外你們也需要偽裝潛伏靠近城門,不能讓城牆上崗哨發現。」
「嗯,那就這麼定了,我和文極帶一百精銳進城,五十人封鎖藏兵洞,另外五十人守住城門,這樣對外也可以有個交代。」袁無為斷然道:「同化兄,我覺得你也不必太顧首顧尾,有些事情遲早也要挑明,成王敗寇,到時候,沒有人會記得那些小節,他們只會看到現在誰在統治這裡。」
按照之前的設計,魯桐是準備將自己打扮成為一個受到梁贊壓制打壓的姿態,而後蔡州軍破城,魯桐被誣為替罪羊,最後「被迫」降了蔡州,這樣一來作為潁州投降派的代表,魯桐可以順理成章的與蔡州袁氏合作,慢慢將潁州和亳州納入蔡州勢力範圍。
但設想很好,可每一齣戲卻都難以按照劇本來演,現實不允許,而蔡州也不會按照魯桐的要求來。
一旦潁州入蔡,那麼潁州只能是袁氏的潁州,而非魯桐的潁州,魯桐只能成為代表潁州這個特定區域為潁州人在袁氏統治下爭取利益,而非獨立於蔡州之外,這一點是必須要搞明白的。
……
輕盈的一躍,許子清收回手中的羅漢刀雪亮如月,欣然入鞘。
蔡州軍終於退了,但退而不亂。
即便是在兵力上占據絕對優勢地位,但蔡州軍仍然打得有聲有色,絲毫沒有因為兵力劣勢而畏手畏腳。
兩度的側翼突襲甚至險些將張越的第三軍兩個營打潰,這也讓張越有些惱羞成怒,親自持矛上陣,但一樣沒有討得半點便宜,對方的一名軍都虞候顯然是天境高手,論實力並不是弱於張越,甚至還略強。
一番搏殺下來,二人都是帶傷而歸,都頗有不服之意。
許子清坐鎮,但到最後仍然有些按捺不住隨勢掩殺,只不過蔡州軍連續不斷的反擊,後退,再反擊,也讓第二軍吃足了苦頭,饒是許子清親自帶隊突擊,依然未能取得多少實質性的戰果。
在緊鄰潁水河岸邊上坐鎮的王邈和梅況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敵軍只有一軍出陣,另一軍壓陣,己方兩軍圍殺,但效果卻不佳,戰鬥力的差距相當明顯,單單從雙方的戰損來看,淮右第二軍、第三軍的傷亡人數甚至還大於對方許多,這也讓王邈和梅況臉上無光。
難怪主君一定要讓第二軍、第三軍來和蔡州軍碰一碰,而對於河朔兩軍則是沒有提任何要求,這就是差距。
兩軍對陣,一眼就能看出真正經歷過血戰的軍隊和未曾打過硬仗的軍隊在氣勢氣質上的差異,而一旦交鋒,陣前轉換,推進速度,遇到襲擊時的應變,無一不落後於對手,這也難怪明明在兵力上的優勢如此明顯,卻始終無法對敵人造成實質性的殺傷,反而被對方經常用拖刀計回馬槍這一類的小伎倆造成殺傷,這也是王邈和梅況最為無語的。
好在這兩軍雖然表現不佳,但是氣勢猶存,經歷了這兩日的惡戰之後,尤其是到後來,戰術變化速度也明顯加快,已經有了一些應對之力,起碼已經有一些回擊之力了。
「主君讓第二軍、第三軍來參戰是正確的,這樣軍隊是難以當大任的。」王邈話語裡沒有絲毫客氣,眼神中更是多了幾分不滿,「訓練是無法訓練出一支合格軍隊的,更不用說訓練都還是墨守成規,缺乏對現在越來越複雜的戰爭了解了。」
梅況也忍不住咧嘴苦笑,這位衙推大人,說話還真有些尖刻,不知道許子清和張越他們聽到如何著想?
但這傢伙也的確有說這話的底氣,無論是盧龍軍還是成德軍的表現都遠好於第二軍和第三軍。
梅況觀看了這兩日裡第二軍和第三軍的表現,如果將這兩軍放在那一日界牌河岸那一戰中去,梅況估計恐怕還等不到自己趕到,這兩軍就要被蔡州精騎給擊潰了。
一缺經驗,二缺氣勢,三缺韌勁,這就是現在第二軍、第三軍的問題,兩日的戰事讓其有些改觀,但還不夠,江烽提出的讓第二軍、第三軍乃至後續的第四軍、第五軍都要儘早投入戰爭,經歷戰爭洗禮,這個意見相當中肯,否則在日後越來越殘酷慘烈的戰爭中這樣的軍隊難堪大任。
「衙推大人,這其實也和我們淮右之前除了在澮州之外未曾經歷過像樣的大戰有關係,畢竟我們淮右的成長時間太短了一些,就這麼兩年,如果真要頻繁遭遇像固始保衛戰那樣的惡戰,恐怕我們淮右也不復存在了。」
梅況的委婉解釋讓王邈也默然。
王邈雖然對許子清和張越不大看得上,但對梅況還是相當尊重的,不僅僅是梅況的武道水準超群,而是梅況性格沉穩謙遜,看問題也很客觀。
就像他說的,淮右政權成立時日尚短,不可能經歷太多的惡戰苦戰,否則江烽的這點兒家底早就被打光了,哪裡還輪得到淮右的存在?
只是看到眼前這第二軍第三軍拙劣的表現,王邈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兩軍對一軍,雙倍優勢,這一戰居然還是打成這樣,要知道蔡州軍還有一軍坐鎮未曾出戰,這不能不讓王邈感覺到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