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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方式已經越來越成為模式了,徐州各軍的術法器械均按照這種模式來運作,其效率得到了很大提升,而在戰場上,哪怕多須臾時間,都能給敵人造成更大的打擊,為自己贏得更多的機會。
另一座浮橋上,步軍過河的速度也很快,一個都的人馬迅速在橋頭集結,緊接著兩個都士卒也過河結陣,哪怕是有騎軍在周邊護衛,但是他們仍然遵循著各自的規則來,絕不依靠別人。
兩個身影從泥土中鑽了出來,手中的單筒鏡仔細的觀察著河岸上的情況。
「怎麼樣?」
「徐州軍來得太快了,他們的水軍控制了整個水域,我們蔡州這邊的水軍太弱了,根本沒辦法和他們的水軍抗衡,看樣子不行。」
一直在轉動著單筒鏡的男子抖落了一下身上泥土,土黃色的緊身袍服看上去幾乎要和泥土融為一體。
「他們的騎兵擴展範圍很大,我們這邊的騎兵不敢太靠近,一旦被纏住,恐怕就很難脫身了。」
「那我們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光靠那點兒術法布置,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頂多也就是給他們製造一些混亂,沒有配合攻擊,毫無價值。」另外一人有些焦急的道。
「兵力不足,奈何?」手持單筒鏡的男子仍然還在觀察,還有些不死心,「家主現在坐鎮城中,調出了騎軍,放了話,騎軍可以犧牲,但是必須要犧牲得有價值,可你看現在的情況,能達到有價值這個目標麼?根本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同伴有些疑惑。
「要麼放棄,要麼就動用龍雀尾殊死一搏。」男子冷冷的回答。
同伴打了一個寒噤,下意識的道:「這一隊龍雀尾能濟得了什麼事?那就是送死啊。」
「送死也得去,利用術法陷阱製造混亂,繞開他們的防禦陣地,襲擊過馬車的浮橋,用火性術法燒浮橋,徐州軍素以術法器械強悍著稱,燒掉他們的這些術法器械,也能為守住宋城貢獻一份力量。」男子語氣里已經多了幾分決然,顯然已經下了決心。
「那什麼時候發動?」同伴似乎也被說動了,想一想宋城駐守的兵力與正在源源不斷推進的徐州大軍兵力的對比,再想想徐州軍兇悍的術法器械,這點兒犧牲應該值得,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達到預想的目的。
「再等兩刻鐘時間,等到徐州軍再多過來一些馬車,你現在就去通知他們。」男子臉色冷峻,「不能拖太久,我擔心徐州軍的術法師會跟進,我們的這些埋伏未必能瞞得過他們的術法師,找到這個機會也不容易。」
「好,我去通知他們準備。」同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告訴他們把一切都帶好,一次性全部用出去,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男子微微揚起頭,「家主會把他們家眷安排好。」
「明白了。」同伴有些黯然的點點頭,再一抱拳,吸氣,潛地而入,顯然是一個土系術法的高手。
河岸上過來的馬車越來越多,分成隊列列陣,徐州軍也很謹慎,將車隊都排列在了投石車、重型弩車陣地背後,而且水軍也都小心翼翼的保護著這些馬車。
渡河而過的步兵已經迅速達到了一個軍,並開始沿著河岸這一線開始布防,形成一道防線,防止敵軍偷襲。
看上去一切都還算正常,但是汴水畢竟處於宋州境內,哪怕是徐州北部水軍控制住這裡的時間也不長,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男子靜靜的附在土堆下,沒有任何動作。
徐州軍的步驟很規範,沒有任何紕漏,但是他們永遠想不到悍不畏死的龍雀尾可以不懼一切。
默默地計算著時間,男子似乎陷入了冥思狀態,家中的一切,父母妻兒,似乎都浮現在腦海中,也許下一刻這都將離自己而去。
伴隨著時間的臨近,他已經接收到了從同伴傳來的信號,準備停當,就等出擊了。
也許這一切都毫無意義,但是為了家族,他必須如此。
躍身而起,男子手中持握著數十張術符猛然丟出,一連串的泥土波動在河岸連綿而起。
第二百八十九章 兵威之盛
「襲擊失敗?」袁懷河沒有太多的感慨,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數十個大好兒郎就此消失,但是也算是為一軍的騎軍保留了下來。
「尚雲溪的河朔軍很謹慎,步軍一過河就結陣,而前期過河的術法器械與徐州水軍也迅速組成了防禦體系,我們預設的埋伏只是起到了干擾作用,沒有達到預期目的。」前來稟報的袁文楠輕聲道。
「徐州軍慢得起啊。」袁懷河目光里多了幾分悵惘,是啊,以不變應萬變,憑藉著實力平推,根本不需要搶時間,也不需要行險一搏,這就是現在徐州軍的做法,而面對這樣的敵人,蔡州軍又當如何?
袁文楠不好回到這個問題,龍雀尾的襲擊也是萬不得已,原本準備突襲的騎兵不敢動用,兩個軍的河朔騎軍虎視眈眈,就等你入彀,斟酌再三,家主還是沒有同意騎兵的突襲行動。
但是眼睜睜的看著敵軍渡過汴水,以猛虎下山的姿態壓過來,如果不做一點努力,也說不過去,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場以卵擊石的襲擊。
結果並不出所料,如果戰爭都能以這樣的手段來改變結果,恐怕這樣就不叫戰爭了。
「那家主……」袁文楠試探性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