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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同、劉玄,我光州許家與你們勢不兩立!」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由遠而近,一干將領更是面面相覷,申州軍早就潰不成軍,這喊殺聲從何而來?難道是申州方面有得到了援軍捲土重來?
「來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左右親衛連忙竄出去想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怎麼事情。
白瘦老者更是箭步便欲竄出帳外,卻見一人鑽了氣喘吁吁鑽了進來,「大哥,我們上當了,袁懷慶率軍突襲我們後部,我們上當了!」
「袁懷慶?!」白瘦老者和一干將官皆是譁然,「望俠,你在胡說什麼?莫非你昏了頭?」
氣急敗壞的白瘦老者恨不能給自己這個三弟劈頭一記耳光,剛聞得申州落入南陽劉氏之手,這裡卻又在胡言亂語,這不是自亂軍心麼?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哥,我沒昏頭,我們上了袁氏的當了,他們突然向我們後軍發動襲擊,我們猝不及防損失慘重,現在德威他們正在全力阻擊,各軍主將趕快回營組織反擊!」許望俠滿臉橫肉抽搐不止,悽然之色溢於言表。
各將官慌不擇路的奪門而出,越來越近的喊殺聲混合著金鐵交鳴聲彷佛如一記中槌擊打在白瘦老者的身體上讓他身體陡然佝僂下來。
第二十八章 雙雄會
如銀龍滾動一般的赤銅棍泛起千重異彩,三名圍攻的甲士嘔著血打著跌滾落出去,棍梢擊中的胸肋間在已經骨肉成糜。
一名持戟勇將在面對許德威凌厲瘋狂的棍網攻擊下也是連連敗退,從棍頭戟尖爆發出來的勁氣讓整個四周兩丈之內都如無人之境,幾名想要靠近助持戟武將一臂之力的小校都被兩人兵刃盪起的罡風勁氣震盪得跌跌撞撞,根本無力插入,甚至連牽制的作用都難以做到。
持戟武將一張面孔漲得猶如血都要噴出來了,只不過技差一籌,只能咬著牙關一邊敗退一邊苦苦支撐,如若這樣下去,無為將軍還不到,只怕要不了三五回合,自己就得要噴血斃命了。
這等精銳甲士在天境高手面前仍然毫無抗禦之力,哪怕持戟武將也已經觸摸到了天境門檻,他一樣有把握在三五個回合之內解決對方,甚至只要不惜受傷,他可以在下一招就可以行險幹掉對方,只不過許德威心中卻越來越冷。
從蔡州袁軍毫無徵兆發動突襲之時,他的心就跌入了深淵。
原本袁氏一族就是以狂暴鐵血和冷酷陰狠著稱,最直白的例證就是三年前袁氏吞下南陳州一役。
原本是汴洛朱氏附庸的蔡州在得到淮北巨閥的時家支持之後突然反噬汴洛朱氏,雙方在陳州展開激戰,雖然汴洛朱氏實力遠勝於只有一州之地的蔡州袁氏,但是在獲得了時家鼎力支持之後,蔡州袁氏仍然毫不猶豫發動了突然襲擊。
汴洛朱氏在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之後,立即傾全力反撲,但是袁氏一族充分展示出了他們敢於反噬朱氏的強橫實力和冷酷手段,在只用了五千兵力拖住了朱氏三萬大軍的前提下,傾盡全力用三萬大軍包圍了朱氏另外一隻偏師,在袁無畏的率領下,只用了五日之間將朱氏兩萬偏師絞殺,而絞殺之後堆起的三座京觀足有十米之高。
這一役為蔡州袁氏的鐵血狂暴打響了名聲,而由此袁氏也確立了他們在南陳州的主權,就連朱氏在沒有獲得對晉地沙陀的優勢地位之前,也都只能忍住這口惡氣,至今未能復仇。
像這樣算無遺策如毒蛇一般咬住就不鬆手的袁氏突然對作為盟友的許家發起了突然襲擊,不由得讓許德威感到絕望。
袁氏這一出手,只怕就是生死之限。
「天威,讓開!」一聲渾厚的嗓音從東南方向傳了過來,如奉綸音的使戟武將拼盡全力推出一擊,稍稍擊退了許德威的攻擊之勢,然後精疲力竭的跌坐在地,嘴角溢出的血絲顯示他的內腑已經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就是這麼幾招,已經讓他有些吃不消了,也讓他深刻感受到這境界之間的差距是多麼巨大。
渾厚凝重的聲音一來,許德威就知道正主兒來了,此時他的心境反而變得更加寧靜了。
環顧四周,牙軍營已經被打散了,許德威有些黯然。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無回天之力了。
簇擁在周圍的牙軍精銳都是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好手,即便是面對著袁軍的突襲,仍然能夠保持著慌而不亂的陣型並迅速調整過來,只不過袁軍太過勢大,而且又占據了突襲先手,其精銳龍雀尾的實力也穩穩壓過了己方一頭,這就是袁氏的實力體現,蔡州和光州的差距就在這裡可以最明顯的體現出來。
實際上他從內心也從來沒有認同過家主的方略,他和許望俠一樣,一直認為與袁家合謀是與虎謀皮,許家現在的實力並不具備擴張的條件,雖然他也承認如果許家不對外擴張的話,局面肯定會在北面蔡家和東北時家擠壓下會日漸變得惡劣,但和蔡家合謀甚至還把南陽劉氏也拉了進來,他不認為許家能在這場亂局中具備獲益的實力。
事實似乎也映證了這一點,蔡家這頭虎狼,從來就沒有把許家視為盟友,甚至早就把許家是為了可以一口吞下的肥肉,而南陽劉氏更成為了合謀者,只是許家卻成了這裡邊被蒙在鼓裡的可憐蟲。
「無為無為,無堅不摧!無為無為,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