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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廬州和滁州那幫頑固士紳堅決抵制郡公的檢地之策,還有一些人更是暗中和李吳那邊暗通款曲。

    郡公把此事交給了從無聞堂中分出來的一支,據說叫夜鷹的部門來處置,而且許子清也隱約知道寇文禮的淮右水軍第三軍也參與了此事,有幾家士紳都遭遇了水匪的洗劫,家傾族滅。

    具體的情形許子清不清楚,他也不想去知道,但他很清楚這位郡公大人已經不是昔日的江二郎了,他威嚴霸氣的後面一樣有陰暗的一面。

    就像是從無聞堂中分出來的那個叫夜鷹的部門,許子清除了知道應該是原來張萬山的助手蘇鐵在負責外,其他就一無所知了,有多少人,什麼樣的編制,有多大權力,都一無所知。

    很多人甚至根本連夜鷹這個名字都未曾聽聞,更不知道有這個組織的存在,只知道原來無聞堂那個沉默寡言面色黝黑的男子蘇鐵似乎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但許子清知道這個蘇鐵才是郡公大人真正的心腹,從最早的學軍中選拔出來的,幾乎是與張萬山一道創設了無聞堂。

    許寧同樣知曉一些,不過她倒是很理解甚至是認同,一個君主怎麼可能像宋襄公那樣事事守禮?

    陽光大氣的形象當然要有,自然也就有人要去做那些黑活兒髒活兒。  

    歷朝歷代,哪個王朝君主不是如此?就算是原來在光州許家那樣一個小藩閥,自家三叔手底下不也一樣有做這方面事情的人,更遑論現在江烽已經統攬二十州之地。

    「廬州那邊有些人太猖狂了,是該清理清理了。」許寧淡淡的說了一句,「他想要在北地有所作為,就必須要有一個穩固富庶的淮南,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和州他沒有理由放棄。」

    許子清苦笑。

    這個堂妹還真是比郡公還激進,一直認為淮右軍該借勢拿下和州,早日讓光澮壽廬濠滁和七州一統,也便於淮右鎮統一規劃。

    只是她也太小看了拿下和州對李吳的衝擊力,和州東北角與江寧城僅僅是一江之隔,可以說跨過大江,就能進入江寧城,李吳豈不是如坐針氈?

    當然,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李吳的精力都被牽制在了江南的潤常二州,還要確保楚揚二州,的確沒有過多力量來保衛和州,淮右拿下和州並不是難事。

    而且看樣子蟻賊和李吳之間的這場戰事不是短時間內能見出分曉的,所以李吳短期內也不會因為淮右拿下和州就真的要和淮右徹底翻臉。

    從這個角度來說,拿下和州也並無不可。

   

    只是江烽需要考慮的方面更多,看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雖然蟻賊之亂短期內看不到湮滅的跡象,但是如果真的吳越兩家能聯手,剪滅蟻賊之亂不是難事,唯一難料的就是吳越兩家能不能消除心結,協力同心。

    在許子清看來,這可能要取決於淮右在北地的進展。

    如果淮右在北地不順,那麼吳越兩地壓力沒有那麼大,也許還可能會勾心鬥角一番,但是如果淮右在北地的進展順利,那麼吳越兩地尤其是李吳,就不能不考慮一旦淮右騰出手來,它們還能不能抗衡得住。

    「還有宣州,他不是一直缺錢銀缺糧麼?宣州地廣,而且盛產銅料,拿下宣州,梅根監,銅官冶,利國山和銅井山的銅,只要能全力開採出來,足夠他北地征伐之用了。」許寧仍然不依不饒。

    許子清忍不住搓臉,「小寧,那麼有那麼簡單的事情,蟻賊現在以宣州為根據地,你這會兒要去奪宣州,那不是引火燒身麼?江寇和蟻賊早已經合流,蟻賊隨時可以重返江北,那才真的是成了禍患呢。」

    「哼,二兄,江寇雖然表面上與蟻賊合流,但我以為現在恐怕江寇也有異心了。」許寧振振有詞,「我記得寇文禮提起過,他在江寇那邊也有熟人,他也了解有些江寇的情況,江寇之所以願意與蟻賊合流,是因為蟻賊許諾他們會拿下潤常二州,然後謀求朝廷招安,但是現在蟻賊只是奪下了宣州,還在和吳越纏戰不休,看起來也沒有止境,現在這副情形下要謀求朝廷招安顯然不可能,吳越兩國也不能答應,這種情況下,江寇難道還會死心塌地跟著蟻賊廝混?恐怕就算是他們頭領願意,下邊人也未必肯吧。」  

    「寇文禮和江寇是有往來,但若是要說到這麼深層次的事情,恐怕情報未必準確吧?」許子清遲疑了一下。

    他知道寇文禮在濡須水一帶很有影響力,而濡須水與江水相通,所以與江寇相熟,下至烏江,上至秋浦、樅陽,巢湖水匪也還是有些名聲的,現在寇文禮招安,搖身一變成為淮右水軍,自然對那些背著叛賊匪寇名聲的江寇有些刺激。

    「二兄,別把那些蟻賊和江寇想得那麼嚴密,也許他們打仗很拼命,戰鬥力也不差,但是在軍紀和作風上,他們就遜色許多了,無聞堂在蟻賊和江寇中難道沒有細作探子?這些情況不是秘密,關鍵在於他的心思在哪裡,如果他始終覺得要在北地做文章,那就沒辦法了。」許寧顯然對江烽現在的策略有些不滿意,「我始終覺得,只有把自家基礎打牢了,你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哪怕敗上一兩場,你也有資本捲土重來,不至於一蹶不振。」

    第一百七十八章 動向,風向

    船帆慢慢收了起來,但是小艇的速度卻未見減慢多少。

    凜冽的西北風在臉上有如刀割,但晁相方卻恍如未覺,目光只是在岸上枯敗的葦荻中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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